自己的丈夫,抱着已故的胞姐不撒手,开口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她的妹妹……
下人们不由都朝苏容锦投去怜悯的眼神。
这算什么镇国公夫人呢?
谢邈抬起头,眼中血丝凝聚,有着骇人的凶狠和决绝。
“我问你,她在哪?!”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又问了一遍。
苏容锦到底是见惯世面的大家闺秀,丝毫不被他的怒气所慑,立刻整了整神色,“国公爷要见她,自然有机会,只是此时外头还有一位韩大人需要您招呼,妾身乃一介妇人,恐不能独自招待他。”
她公事公办地把所有事情都想好了,连拉谢微回府的马车都准备妥当了。
她有这样一个丈夫,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谢邈却已经陷入半疯狂的状态,抬手就砸了手边谢微用过的药碗,年岁小点的丫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退了好几步,有一个还惊惶地撞上了槅扇。
碎瓷片滑到苏容锦脚下,她却还是眉眼如初。
“国公爷如果觉得继续这样对着妾身和下人们作有用的话,您可以继续。”
她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心里没有她,甚至没有家……
可是她不能容忍这样一个男人耍孩子脾气。
镇国公老夫人姜氏还扣在太后娘娘的琼华殿中,韩静山在外头虎视眈眈,谢邈是一定要去见皇帝回话的,还有言霄,那样喜欢和谢邈作对……
她不是苏容意,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决心,也没有耐心和毅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做一个荣耀家门的宗妇,拥有一个人人称羡的家庭。
这并不比他谢邈所做的事容易半点!
谢邈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块碎瓷片,它划伤了他的手,可是他却不放开。
苏容锦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腕,摊开他的手掌,把碎瓷片掷在地上,用帕子替他揩了揩手里的血痕。
“你不只是谢邈,不只是别人的弟弟,不只是我的丈夫,多少年坚持忍耐,到头来,却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吗?”
她温言在耳,谢邈却神奇地平静了心绪。
他当然可以怒,可以咆哮,不顾一切地去泄自己的恨意。
见死不救的苏容意,多番坏他打算的言霄,狠心阻拦他的韩静山,甚至是始作俑者当今皇帝……
他可以与所有人都撕破脸,换来的会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会有的。
苏容锦看他的神色终于有些平静下来了,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还有我。”
谢邈的肩膀终于垂下来,整个人如同放松一般,抬手圈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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