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年喽。”马主任叹了口气:“想当初,我刚来这条件还不如现在呢,每一年看着一批批孩子因为家里穷上不起学,心里也难受啊。"
南向晚放下筷子:“如果我们能争取到专项资金,先解决最迫切的危房问题,你觉得从哪几所学校开始比较好?”
马主任惊喜地看向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其实我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可他没本事,也拉不到关系,根本申请不到专项资金。
但这小局长看起来就不一般了,说不定这一次他们青山县有机会改变了。
两人一直讨论到深夜。
南向晚发现,这位看似圆滑的办公室主任,其实对基层教育有着深刻的理解和热忱。
果然人是要经过相处才能更加了解。
一个月后,南向晚走遍了全县十七个乡镇的近六十几所学校,笔记本记满了三本。
回到县城,她闭门三天,写出了一份《青山县基础教育现状分析与改革建议》。
在报告完成的当晚,她就给陈教授打了一个电话。
“老师,我想申请省里的教育扶贫专项资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难度很大,今年预算吃紧,僧多肉少,你也知道这时局……”
“我这里有详实的数据和可行的方案。”南向晚带着恳求:“老师,你让我过来,就是想改变青山县,我们能等,可这里的孩子不能等啊。"
又是一阵沉默后,陈教授长长地叹了一声:“把报告寄给我,我帮你递上去。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不一定能成。”
就算是以他的名义递上去,也不是十成十。
南向晚赶紧谢过陈教授,应承最迟明天就邮出去。
挂掉电话,南向晚沉重的心情终于松了些许。
她知道,这只是她仕途的第一个挑战,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
小三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南向晚第三次核对手中的辍学名单。
坐在后座的陈雯老师不停地绞着手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位镇上小学唯一的师范生,学校指派着她带南向晚去黑水村寻学生。
“陈老师,你还好吗?”
南向晚见她一直冒汗,以为是热,就递过去军用水壶。
“没、没事。”陈雯接过水握在手上,却没有喝:“只是黑水村……我们学校的老师都不爱去家访。”
南向晚从档案中抬起头:“为什么?”
陈雯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那地方……很排外。”
南向晚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奇怪。
排外?
她们又不是外地人去村子里随意走动,而是县里来家访了解,不至于吧?
“张芳是我们三年级最聪明的学生。”陈雯又说:“上周她父亲突然来学校办退学手续,说她妈要生了,家里需要她照顾弟弟,他们这里的人都这样,我觉得去了也没用。”
南向晚想起那天在教室里,那个可怜绝望孩子的眼泪,就无法放手:“可她之前还说读完这学期,这突然间辍学,我们得了解一下真实原因。”
陈雯见她态度坚决,突然一把抓住南向晚的手腕:“南副局长,待会进村后,无论看到什么,你都别声张,一切等离开后再说,好吗?”
车停在距离村子两公里的岔路口。
下车前,陈雯又说了一句:“在黑水村,法律……”
她的话被一阵犬吠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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