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携话语而去,松苓闻言抬起头来,支着脖颈往城内望去,见着竹韵先行入了城,拽了拽淙舟的前襟示意他跟上去。
“不羞了?”淙舟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理好前襟步入城门。
这人怎的这样会说话?
松苓朝着淙舟叫了一声,似是哀怨,又像羞愤,接着脑袋搭在人肩头,耷拉着耳朵不动了。
这地儿天蓝,云都见不到几片,城墙根下栽着一株垂柳,叶子泛了黄,突兀的拂过城墙。松苓听着身后城中的喧闹,瞧着城门逐渐遮了天,突觉惬意。
他在淙舟颈侧蹭了蹭,耳尖绒毛搡过淙舟耳垂,松苓又偏过头来舔上那耳垂。淙舟微微扭头躲了过去,松苓紧追不放,待过了城门,他倏然停了下来。
“怎么?”淙舟察觉出他一瞬的僵硬,垂眸问道。
正如淙舟所言,这城离着墨脱如此的近,不起疫病已是异样,这份惬意骤然变得惊悚。
煦风轻过,松苓炸起一层毛。
竹韵快他们步距离,瞧着这城要比磬安繁华的多,不年不节的街上竟挂着彩灯,路边的风车迎风转动,旭日铺了满街,商贩的吆喝声都淬了光。
“二位打尖还是住店呀?”小二见着来人,忙迎了上来。不论是哪儿的小二都一样,搭着个布巾微弓着腰,脸上的笑快要堆不下,毕竟没有哪家客栈酒肆会雇一个哭丧脸的跑堂。
小二尽力忽视掉那白衣男子怀中的狐狸,尤其是那盘在人身上的尾巴,他没敢数,生怕数出九条来。
竹韵瞧着这门头还算干净,抬脚跨过了门槛,他不答话,也不看人,兀自找了一张靠窗的空桌坐了下来。
“敢问从这里往墨脱去要多少时辰?”淙舟向着小二微微颔首,拂袍落座。
“墨脱?”小二手中的茶壶险些打翻,“做什么想不开要往墨脱去?那地儿可去不得。”
说起墨脱,小二来了劲,一手托着茶壶,抬脚勾过来隔壁桌的矮凳,踩在矮凳上,蹲坐在脚上:“那地儿可有些日子进不得人了,据说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都快成死城啦。”
小二抬手挡着脸,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别人听了去。
“怎的成了死城?”竹韵端起茶盏,垂首饮了一口糙茶。
“客官您是不知,”小二放下腿,拿着布巾胡乱擦净矮凳,一屁股坐了下来,“就在几个月前,墨脱城的城门突然就不开了,我们城小,有好些人往墨脱城去做活计,一般一去就是好几日,可那日竟当天就回来一大半,我们这才知道,墨脱城一日为未开城门。”
淙舟与竹韵对视一眼,松苓安静的窝在淙舟怀里,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小二。
小二瞥了一眼松苓,讪讪的收回目光,他接着道:“还有少数人没回,据说是要等着城门开,第二日是开了门,可那些人近了城就没再回来过,这都好几个月了,报了官也没用,”他被狐狸盯得韩漫耸立,接着猛的一拍脑门,“噢!回来一个!北城门那边住着一个跛脚的砖瓦匠,我们都叫他跛子张,那日是去城里送货的,他走的慢,到了墨脱的时候晌午都过了大半,回来城门也下钥了,他便等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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