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他回爹爹坑的是陈春林和乡政府驻爹爹村包村干部白雪林。
刘青青早已守在村口那条高高的圳坪上等着他们。她既是迎接他们,也是来等待乡文化站招考消息的,几天前她去乡政府参加了考试,觉得很顺。
她此刻的心情是那样激动。进入乡文化站可以说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她不愿意平平庸庸地荒废了自己的青春,她渴望将来充满五彩缤纷的霞光,绚丽夺目。更使她向往和幻想是,去某报社或电视台当记者,几回的梦里她以记者的身份在各种热闹的会堂中碾转,在各种繁杂的场面奔走……
刘福祥和陈春林、白雪林来到身边时,刘青青忙迎上去接过刘福祥手里的那个行包。
晚上, 陈春林、白雪林住在刘福祥家里 ,刘青青吃过饭来到刘福祥家,只见他们正在默默下棋。刘青青忍不住向陈春林,问了乡里招考文化站临时管理员的情况。陈春林经刘青青这一问,抬头望了刘福祥一眼,刘福祥起身把刘青青喊了出去,在屋门口轻声对她说:“这事你别去问陈书记了,你考了第二名,没办法只好取了第一名,你落选了。”刘青青未等刘福祥说完,转身离开他往家里走去。
“青青,你等一等!”刘福祥追上她抓住她的肩膀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刘青青想不过弯来,垂着脑袋在跺脚,像在发泄心里的不平。她想哭又哭不出声来,望着月光下越来越黑的山林,她的眼眶渐渐地闪亮闪亮,滚出两滴泪珠落在地上。她的喉咙在响动着,吞咽着什么,噎得她喘息。
刘福祥见她这难过的样子,哄她说:“去文化站就那么好?我在乡政府都呆烦了,你就跟我一起干吧。”
刘青青流着眼泪。
刘福祥又说:“还记得吗?我去上海的那晚,你在县城对我说的那些话?你把它忘了?可你现在怎的?我回来了,你却想出去。”
“这就能证明我是没真情吆?”
“不,你软弱了。”
刘青青睁起眼说:“我哪里软弱呀?你以为跟着你的屁股转就不软弱啦?”
“我看你是怕活在这山沟里,是不?”
“你可别用这眼光来看我了,若是这样的话,我怎的会一口答应你回村里来?我支持你回来就说明了一切,我想出去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刘福祥望着既温柔又倔强的她,心潮起伏。
刘青青一夜没有合眼,想着进入乡文化站的机会失掉了,心疼得她头脑膨胀。她没有意想到自己偏偏考了第二名,而不是第三名或第四名,她认为真不该是这样。
好啊,刘福祥,我就跟了你作罢。
刘青青摆开黑暗的怀抱,心胸刹那间宽舒地宛如展现出了一片明媚的原野,原野上经历了一场暴风骤雨,满目疮痍。
过了几日后刘青青依然如故。
其实,刘青青报考乡文化站的事情,刘福祥做了小动作。他得知刘青青要报考乡文化站时,表面不好制止她,假意奉承她。待她果真考了个好成绩之后,刘福祥悄悄去陈春林那里说了一通,要求不能录取她。他需要她在自己身边。陈春林满口答应刘福祥,吩咐他要保密,漏了风声他自己负责。于是刘青青那晚问到这事时,陈春林因此不知怎么回答她,一口直说她没考好而落选又怕伤她的自尊,刘福祥灵动地干脆说她偏偏考了个第二名来安慰她。
刘福祥生怕刘青青知道这个秘密。万一被她发觉知道,他肯定要挨她的拳头。他晓得刘青青对乡文化站着了迷,不敢说出是他要留住她,叫她心服口服地丢了这桩事情。刘福祥在刘青青陷入失意之时,他感到很内疚。是他活活地湮灭了刘青青的一线希冀。
陈春林、白雪林走后的一连几天,刘福祥躺在屋里苦思冥想着,半步也未踏出门来。家里的两个老父母着了慌,喊他吃饭只吃一小碗,情形憔悴,头发蓬乱得打结,没两天人就显得瘦了。刘青青过来见刘福祥这样子,问了原由,才知道他与刘思民和刘天金在协商村里的问题时产生了阻隔,刘思民对刘福祥的建议持否定态度。刘福祥回村来打算要下手的第一个计划是利用农闲时间组织一支人力,把村口曲曲折折地绕到乡墟的窄狭小径,筑成能通汽车的路。根据村里的人力和物力预计,两年时间可完工。刘思民认为村里毫无资金,这项计划是根本不可实施的,因为村里的人们都不够宽裕,温饱问题尚未解决,谁也不愿白干。他推测,别说要持续两年才能将这条路筑通,按现有的状态村民们一年也坚持不下去。刘福祥提出贷款,首先保证筑路所需的资金,这样便可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可是刘天金又说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对贷款的偿还提出质疑。
24
二月。
乳汁样的晨雾从山岗上翻滚下来,犹如气势磅礴的一条大瀑布。山上的树林,小径,一切被它遮盖了,白茫茫的,仿佛万物都化入了空间,飘飘渺渺迷迷朦朦,宛若仙境。
放牛娃在吁吁地吹叶笛,隐隐约约在静风之中荡漾,鸟儿在树丛里兴致勃勃地咕噜咕噜叫喊起来,好像溪间的姑娘洗衣发出的木槌声,清脆碗转,回萦在山谷里。鸡叫声时隐时伏。
雾散了,爹爹坑就像一个秀秀丽丽的 姑娘楚楚动人,充满生气。潮湿的丛林里散发出异样的醇香。
郭大平蒙头盖脸钻在被窝里甜滋滋地浸入在已打碎的梦影里,迟迟舍不得翻开被头来,微微地闭着眼皮轻轻呼吸,紧随着残余的梦踪在追寻,整个灵魂飞进了五彩斑烂的广漠天地之间。他感到自己的躯体失去了重量,如一片没有了绿色的秋叶翩翩飞翔于蓝天上,那白云,那太阳,那雄姿勃发的大雁……都亲切温存地拥抱他,抚摸他,使他亢奋地颤栗、晕眩。这时刻,刘德凤就像一个金色的光环在他的视线里,捉摸不定。她又似一个怪物,把他吸引得如痴如醉,倾心欲倒,使他的四肢松散得仿佛要脱落下来,五脏六肺在悄悄溶化着。他企图将刘德凤抓过来,亲她的额头和脖子,理顺她那由于疲劳顾不及梳妆的蓬乱的头发。
刘德凤在他眼帘里由一个可怜的寡妇变成了神女。
这是什么声音?一声声这样令人心旌摇动?
是刘德凤?
她的嗓门真浑亮真优美,真……
是她叫我吗?
是的,她在叫我。
郭大平……郭大平……郭大平哪郭……大……平……
蓦地,他一跃而起看看棚口,太阳的光辉在棚外熔熔烁烁,北京佬站在那里对着他气愤愤的叫着,咕噜噜地唠叨着,骂着他。
郭大平伸长脖子长长地叹息一声,抓抓脑袋后不知不觉的又愣坐在床上,思绪又飘到那美丽而缠绵的世界里。他只要一闭眼皮,刘德凤就向他笑眯眯地走来,她那厚厚的屁股不间歇地晃动,越晃越厚,展现在他的寸目前,拼命地扩大,接着遮盖了他所有的视线,几乎在向他沉重地压迫过来。郭大平难以承受似的冒出冷冷的汗珠,心跳急剧地加紧,犹如飞旋中的列车轮盘在辗转吼叫。好难过哟,他抓捏着炽热的胸窝,恨不得刺穿它,将心脏拧个粉碎离开这个尘世一去不复返,甩了快乐也甩了痛苦。
郭大平为自己对刘德凤萌发这种感情而惊骇,他后悔自己那一天不该去上山打鸟,可又是不得已呀,那天他实在闷不住了,刘青青害得他好苦,坐在木棚里简直是让他去死。出来走走也真晦气,正巧偏要看见刘德凤光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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