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薇然磨了磨牙,撇嘴,扶了扶眼镜走向酒店
徘徊又徘徊……不知转了第几个圈,楼层服务员出来探头探脑冒了几次头,薇然手抬起又放下,这个门太难敲了,终是深吸一口气,敲门
开门的是赵爸,看见她赶紧让进来:“然然,快进来”
薇然暗中观察赵爸表情,好像什么也看不出来,短短几步路,薇然心里沉重好像一千吨石头压着
赵妈半侧身子躺床上,薇然只看到她半边背脊,小声问:“我妈还睡着?”
“比赛结束你妈一直不舒服”
赵爸让她坐下,问了些比赛事,赵妈这时转过身仿佛刚醒,看见女儿,怔了怔,有气无力拍拍她身边床沿:“然然,坐过来”
赵薇然见赵妈脸色很白,什么也顾不得想连忙坐过去:“怎么样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赵妈摇头:“看什么看,老毛病了,大概现场声音太大不适应,没事,躺两天就好了”
赵爸插话:“不让你来非要来,看吧”
赵妈现在没力气跟老伴吵架,瞪他一眼,看向闺女:“我记得原先心脏做过那个检查,叫什么来着?不是说只堵了40%吗,不严重,就是一下子没缓过来”
薇然不赞同:“叫心脏造影,要不再去医院看看吧”
赵妈伸手将女儿胸前一缕头发别于耳后,慈爱摸向女儿耳垂:“人家都说耳垂厚的都有福,以前还不信,咱然然啊,这是大器晚成”
薇然虚虚退了开,娇腻道:“妈,你明知道我耳朵最怕痒还摸,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不摸”赵妈笑:“然然长大了啊”
赵爸插嘴还是不放心:“要不听孩子话再检查检查”
“对啊妈,检查了我和爸也放心”
“不去”赵妈坚持:“我自己身体我清楚,没啥大病,到了医院没病也得有病”对于赵妈固执薇然早有领略
“以前刮风下雨送你上学时候还不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哪那么娇气,那时候你比现在重,我骑自行车还带你一个大书包照样骑的比隔壁王婶子快,那时候你和晓晓老比赛”
“是啊,我们老比赛谁先到家,我记得妈你要是晚接我会,我就拉着车梆子不走了……”
赵妈仿佛从回忆里走不出来:“可不是,你这孩子那会脾气就开始见长了,搞得我提前二十分钟到学校,就白白在门口候着”
薇然笑:“那不是小嘛”
赵妈看她,眼晴里水光流动:“我的然然最听话了”
“那当然,我是妈妈小棉袄嘛”
“小棉袄”赵妈重复:“然然现在一定很幸福”
赵薇然拍了拍赵妈手,只觉得老人身体不舒服了都这么感伤:“我当然幸福了”
赵妈好似没听到,缓了缓神:“我有点困,再睡会”
薇然看看时间:“那一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待会再过来叫你们”
关门后,赵爸问:“真不舒服了?”
“不是病,就是心脏疼”
赵爸良久坐在床沿,不吭声
赵妈说:“孩子陪着时候老不觉得,现在……”她背颤抖
赵爸拍拍她:“别想了,改天去寺庙烧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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