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愤怒只是听天由命地凝视着对面床上格雷诺耶那瘦小的濒于死亡的身体,既无
力挽救他,也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犹如一个船长
看着一艘船连同船上的一切财物往深海里沉没。
突然,这垂死的病人张开嘴唇,用异常清楚和坚定、丝毫没有预感到自己面
临死亡的嗓音说:“请您告诉我,师傅,为了取得一个物体的香味,除了压榨和
蒸馏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巴尔迪尼以为这声音来自他的幻觉或是天国,便机械地回答:“是的,有办
法。”
“哪种办法?”床上发出声音问道,巴尔迪尼睁开疲倦的眼睛,格雷诺耶躺
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是尸体在说话吗?
“哪种办法?”又一个声音问道,这次巴尔迪尼认出格雷诺耶的嘴唇在动。
“现在完了。”他想,“现在他完了,这是高烧性请妄或回光返照。”他站起身
子,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病人。病人睁开双眼,以同样奇特的期望的目光瞧着
巴尔迪尼,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用这种目光来看巴尔迪尼的__“哪种办
法?”他问道。
这时巴尔迪尼终于下定决心——他不想拒绝一个垂死的人的最后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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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道:“我的孩子,有三种办法:热提取法、冷提取法、油提取法。它们在
许多方面都胜过蒸馏法,人们使用这些方法可以得到一切芳香中最美的芳香:茉
莉花、玫瑰花和楼花的芳香。”
“在哪里?”格雷诺耶问。
“在南方,”巴尔迪尼回答,“主要在格拉斯市。”
“好的。”格雷诺耶说。
他说着闭起眼睛。巴尔迪尼缓缓地站起来。他垂头丧气。他把记笔记用的纸
集中到一起,这些纸没有哪一张写上了一行字。他吹灭蜡烛。外面已经天亮。他
累极了。必须叫人去找一个教士,他想。他随手用右手草草地划了个十字,走了
出去。
格雷诺耶并没有死。他仅仅是睡得非常熟,梦得很沉;他的血液又回到了身
上。他皮肤上的疤疹已经枯萎,脓口开始收干,他的伤口开始愈合。不到一个星
期,他的病体就完全康复了。
格雷诺耶真想立即离开这儿,到南方去,在那儿他可以学习苦头儿对他说的
新技术。但是这谈何容易厥他无非是个学徒,而学徒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严格地
说,巴尔迪尼对他说——他是在自己对格雷诺耶恢复健康最初感到的高兴过去以
后说的——严格地说他比微不足道的人还要微不足道,因为一个正派的学徒的出
身必须是无可指摘的,即必须是婚生后代,有合乎身份的亲戚关系,有艺徒学习
合同,而这一切地都不具备。若是他,巴尔迪尼,有一天要成全他,给他一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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