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灵跪在地下,一张俏脸苍白无色。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大家均在议论纷纷。曹玉臻抱拳一副央求之状,“各位兄台、贤弟,刚才我与你们在一起的,就在花园时,我身上的玉佩也是在的。你们可得给我作证,我并未将此物赠她。再则,这挂佩是寻常的玉石,成色并不算好,若真有情,我定会赠送曹家祖传之物,哪会赠予此等东西。”
他这是倒了什么大霉,茶水脏了衣袍,居然还能撞上这等事,平白被人泼了污水。
“此次乃是右相府的赏花会,在下岂能做下孟浪之事。请各位给在下作证,那玉佩并非去岁秋天赠给她的订情信物,右相府贵客云集,在下一定有人留意到我身上左右两腰各挂了一枚玉佩。”
曹玉臻已经说得很明白,他是被人冤枉的。
崔珊到时,就看曹玉臻正谦恭地向众人解释。
曹玉臻说得没错,他在花园时,身上的一对玉佩是在的,崔珊心下一急,朗声道:“本郡主可以为他作证!”
一言落,所有人都看着崔珊。
大公主用带着责备的目光看着爱女:“胡闹!你一直呆在南花园,哪里知道他身上当时是一只玉佩还是一对玉佩?”
金钗轻扯崔珊,对她摇头,低声道:“郡主,这种事不可乱认的。”
可她明明就看清了,曹玉臻在花园时,身上确实有两块玉佩,而据胡香灵所言,这玉佩该是去年秋天就在她手上的。
曹玉臻见无人应声,急切地唤道:“江五爷!”
江书麒抱歉地道:“曹公子,今日我真没留意你身上佩了几块玉佩,实在抱歉,不清楚的事,我着实不能妄念,何况这事关女子名节。”
虽然讨厌胡香灵,但他亦不能睁眼说瞎话。
曹玉臻一直都在解释自己与胡香灵是清白的,只希望有一人能相信自己。
大公主冷声道:“如果曹公子不能证实你与胡小姐是清白的,就得为她负责!”
众人议论纷纷,男子只想着如何在这次宴会上大光异彩,小姐们则是想通过这次出行,能物得一位如意郎君,今儿来的许多贵夫人家中亦有待娶成亲的儿子。
北花园,凉亭内,玄衣男子品着果子酒,一副沉醉,他今儿来,也只是为这果子酒,什么吟诗作对,他不感兴趣。什么儿女情场,更与他无干。
靖南候世子徐成熙满脸笑意,急匆匆地道:“吴王,又有好戏看了。曹玉臻那小子被胡三小姐给讹上了。”
吴王捧着酒盏,懒懒地“嘘——”了一声,“听,多美的曲子,好听!好听!”
靖南候世子侧耳细听,从高墙那头来悦耳的音律,时而玉盘如珠落,时而嘈嘈似雷动,确是少有的好琴曲。“你今儿是不是就专为喝江府的果子酒来,你都喝多少了?”
“好酒!好酒……”
靖南候世子看了眼醉眼朦胧的男子,“你之前有没有发现曹玉臻带有两块玉佩?我可是瞧得真真的,哈哈,可这会他是有嘴说不清了。想到他恃才傲物,哪里遇上过这等事,硬是被个小女子给讹得乱了分寸,想想就有趣。”
吴王微闭着双眼,品着酒,听着隔墙飞入的音律,真美呀,仿佛又回到了江南那一夜,在渔口大码头,翩若惊鸿的少女,那样淡淡的语调,那等出神入化的轻功,还有那句俏皮的“我不喜欢打架”,如今回想,是如此的可爱。
事隔一月,他还是没有打听到她的来处。
靖南候世子道:“我看热闹去!”
一转眼,凉亭里便唯剩吴王一人,还有位一直静立侍候的小厮。
那边,以右相为首的臣子们,相谈甚欢,更将小小的凉亭布成了酒宴。
人群里,曹玉臻还在解说自己的清白、无辜。
犹豫之后的十皇子,终于开口道:“本殿能为曹玉臻作证。”
众人的目光齐刷汇聚在十皇子身上,十皇子扬了扬头,道:“之前在花园,本殿确实看到曹玉臻身上左右各佩了一块玉佩。”
江府的二少爷传业也站出来,道:“我也看到曹公子腰间佩了两块玉佩,还打趣他说,今儿可真是玉树临风。这话,我想曹公子也还记得的。”
连续有二人跟自己作证,曹玉臻感激地抱了抱拳,之后又有几人下人、丫头陆续作证,说曹玉臻今晨入府,身上确实带了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就挂在腰上。
胡香灵看着左右一双双带着责备与鄙夷的目光,她不可以输,如果她与曹玉臻无关,便是与静王府四公子有关联,她不要嫁给静王府四公子,她不要……
可是,谁能帮她一把。
她的继母,此刻恨不得她出更大的丑事。
曾经总是站在她这边的崔珊,用愤怒、不满地盯着自己。
突地,胡香灵从地上站起来,冲离人群,近了荷花池,“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演氏一怔,当即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快救人!有人落到荷花池,快来人……”
站着一群的华衣锦服贵公子,却没人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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