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的声音温柔得令自己惊奇。
「那个——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告诉了你心里话,你是不是把你的心里话也说一说?」那颗红茸茸的头抬了起来,眼中还有湿意。不过算计的笑容挂在她娇俏的唇角,看得花四海心头一跳。
这臭丫头,他就知道!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风情万种,柔情似水,一定会花样百出!
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心绪,好气又好笑、有点失望、可又包含着更多的柔软,轻松可笑的感觉让他放松了警惕,没发觉心门正在为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而不知不觉地敞开一条缝隙。
「不说。」他冷冷的撂下两个宇,心却是愉快的。
「哪有这样赖皮的!」虫虫借机倚在花四海的胸前,「听了人家的心里话。自己却又不说。 」
啊,他的心脏跳得好有力。不过整个人憔悴了些,看来伤还没有全好,现在不能吃他豆腐。要忍,一定要忍!免得他一激动,引发旧伤。
可是,他是平安的,这比什么都重要。他平安,他平安。他平安——
她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
「本王并未想听。 」
「那我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堵上耳朵?你这叫事实听到。」虫虫不讲理地说,「没有你这样的,好歹我救了你的命,救命恩人问你个问题,你都推三阻四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救了他的命?这丫头还真能颠倒黑白。如果他没被伤了脑子,明明清楚的记得,自己几次饶了这位天门派低级弟子的命,她唯一一次的义举还是帮了倒忙。害通天塔没有盖成。怎么,她倒成了大恩人了?
感觉她的双臂搂上他的腰,她的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扭股糖似地撒娇让他说。他给缠得没办法,只得道:「说什么?」
「你的身世。」虫虫冲口而出。
花四海的身子僵了。
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他以为她会问诸如:你喜不喜欢我?你想不想我的话,没想到会问起这个。这是他的痛,从不愿意让任何人触及的。可是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她是天门派派来的奸细。专门为了探听他的底细?瓦解他的意志?
不。不对!
天门派如果派奸细来,也必定会派倾城倾国之色。可是绝色美人他见得多了。再美的女人他也不会要第二次,白沉香虽然行姓却不是白痴,怎么会做这种白工?
没有人会料到,一个直率冲动、行为古怪、有时有点滑稽、让人发笑的女人会让他动了心弦。他是魔道的魔王,行事乖张不羁,不畏世俗,而他的心是他最后的、也是最牢不可破的壁垒,不能随便让人进驻。
想到这儿,一刻前还旖旎甜蜜的感觉没了,纵然知道虫虫不可能是奸细,花四海还是起了警惕之心。
他轻轻震开虫虫的依偎,「你来,就是说这些吗?说过了,就离开。」
呀?她问错了一句话,他就要发脾气吗? 男人果然和孩子是同类动物,这么喜怒无常的!她问起他的身世,还不是想接近他的内心吗?不说就不说,有必要这么严厉吗?
眼看花四海抬步要走,虫虫急忙拉住他的手,肌肤接触时,那种触电似的感觉又来了。
那一刻,被生硬拒绝的伤害感,还有被电的酥麻感,使她又放开了手,薄薄的泪水充满眼眶,可是她硬是不说挽留他的话。
她爱上了他,可是她也有自尊。
花四海手中一空,忍不住略一侧头,虫虫的委屈和倔强使他的心蓦然揪紧,才聚齐的冷漠迅速涣散。
「想知道本王的身世?」他侧着脸看她。
「想!」很坚决。
「你救过本王的命?」有点嘲讽。
「是!」睁眼说瞎话,不过自我忽略掉这种无耻的谎言。
「不如这样。」他又走回到她身边,「如果你能救本王三次性命,本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虫虫感觉自己的心情像不平稳的股票市场一样,上上下下,一时一变。 想见到他的渴望、将见他的忐忑、见到他的激动、抱着他时的甜蜜、被拒绝的伤心、这会儿又因为他这样的冰山男却来迁就自己而变得开心,整个人都乱了方寸。
「好,三次就三次。现在已经有一次了,还差两次。你别以为自己强大,我就没有机会,这世界上还有阴差阳错这回事呢。」
看她泪迹未干却又气鼓鼓的,花四海忽然想微笑。再注意到她满面风尘,也有憔悴之色,顿时心里一紧,伸指搭上她的手腕。
「受伤了?」
「学艺不精,被却邪剑的力量——反噬了。」
完了,只要他一碰她,她就是一麻。怕被他看出来,只得胡说八道加以掩饰,「现在已经好了。可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你教我两招吧。」
花四海意外的看着眼前的红毛丫头,一时无语。虽然她一向会蹦出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但以她仙道弟子的身份,却要求魔道的魔王来教她,不是也太不着调了吗?
「我知道这听来不合理,可是我们关系不同嘛。我们抱也抱了,亲也——」她越多说,错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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