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刚过,德国驻布拉格军事指挥官鲁道夫·图森特将军被蒙住双眼带到了捷克民族革命委员会的指挥部,他的儿子被关押在那里。图森特将军五十多岁,高大英俊,衣着无可挑剔。一名自由战士扯掉将军的蒙眼布,布条滑稽地挂在了将军的一只耳朵上。然而,将军仍然正式地笔直站在那里,直到那根布条被取走。
虽然代表着一支败军,但图森特却坚持争辩了四个多小时,直到捷克人终于同意放他的部下去西面向美国人投降。尽管如此,图森特却仍旧意气消沉。“我现在算什么呢——一个没有军队的将军!”他的儿子缠着满头的绷带被带了进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回家,坐在水沟里望着蓝色的天空,”图森特说道,“但这是我们罪有应得。”
这是报复的一天。由于多年来遭受的压迫,全城的捷克人都在愤怒地与德国士兵和平民作战。
很快,布拉格重获了自由。当红军终于到达这座城市时,街上几乎已经见不到一个德国人了。不过,俄国人还是因为解放布拉格和捷克斯洛伐克西部而开始受到人们的赞扬,而他们的目的其实是想在该国随后的权力斗争中成为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
5月8日早上,东线唯一的一场大战在南斯拉夫打响了。铁托的游击队完全包围了亚历山大·勒尔上将F集团军群的二十万余部。在过去的两个月中,已有近十万人战死沙场。
在勒尔的右翼,南方集团军群在伦杜利克博士这位奥地利历史学家的指挥下,守卫着从奥地利南部到捷克斯洛伐克边界一线。自从维也纳陷落以来,他的四个集团军战事寥寥。伦杜利克坚信,美国人和英国人会与他联手对布尔什维克开战,于是,他派出一名特使去见美国第二十军的沃尔顿·H。沃克少将,请求允许自己的后备部队通过美军防线前往东线。沃克刻薄地拒绝了。幻想破灭的伦杜利克对兰斯的谈判一无所知,毅然下令于当天上午九点停止对西方的敌对行动,并通知迎战苏联部队的四个集团军停止战斗,向西线撤退。
在伦杜利克的北面,舍尔纳元帅已命令他的集团军群掉头向美军防线逃亡。他收到了邓尼茨的一封电报,通知全线无条件投降将于午夜生效。从那一刻开始,舍尔纳就应该停止战斗,原地不动。参谋部的一些人感觉自己被出卖了,但舍尔纳却豁达地接受了这一现实。他命令他的部队分成小股,竭力逃往西线,并尽可能多带上一些百姓。
上午十点,最高统帅部的威廉·迈尔-德特林上校来到了位于布拉格以北约六十空英里处的舍尔纳指挥所。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四名美国人。迈尔-德特林告诉舍尔纳,一旦午夜时分投降条约生效,舍尔纳便将被解除全部指挥权。
舍尔纳发出了最后几封电报,然后开始计划乘一架“鹳”式飞机去提洛尔,这样,他便可以按照希特勒的命令,接管“阿尔卑斯山要塞”的指挥权。(10)
将近中午的时候,希特勒钟爱的飞行员汉斯-乌尔里希·鲁德尔在完成任务返回布拉格北边的空军基地时,才得知战争已经结束了。他召集了他的手下,对他们的英勇和忠诚表示感谢,并同他们一一握手。
鲁德尔和其他六名飞行员分别驾驶三架“容克87”和四架“福克-伍尔夫190”飞机向美军防线飞去。他希望可以在那里治疗一下他那条断腿。飞临巴伐利亚上空时,鲁德尔可以看见美军士兵正在宽阔的基钦根机场上列队前进。他带领他的机组缓缓掠向跑道。轮子刚一触及地面,他便猛踩一侧的踏板,同时踢向方向舵的脚镫。起落架落了下去。他打开座舱罩,只见一名美军士兵正用手枪对着他,并伸手来拽他胸前金色的橡树叶徽章。鲁德尔用力将他推开,猛地关上了座舱罩。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上面坐着几个美国军官。他们把他带到救护站,包扎好那条渗着血的断腿,接着又把他送到军官食堂。他的同僚们一见他便跳了起来,向他行了个纳粹礼。一名翻译告诉鲁德尔,美军指挥官反感这样敬礼,并问他是否会讲英语。
“就算我会讲英语,但我们是在德国,在这里,我只讲德语。”鲁德尔说,“至于敬礼的问题,我们奉命要这样敬礼,作为战士,我们必须执行命令。而且,我们根本不在乎你们是不是反感。”他挑衅地怒视着邻桌的几名美国军官,“德国人之所以被战败,纯粹是因为敌军过于强大,而不是由于他们无能。我们在这里降落,是因为我们不愿意留在苏联占领区。同时,我们希望不要进一步讨论这一问题。我们想洗个澡,吃点东西。”
美国人让这些俘虏去洗了澡。当他们吃饭时,翻译告诉他们,美军指挥官想知道,他们是否愿意与他和他的军官们进行一次友好的交谈。
和鲁德尔一样,从东线逃来的数百万德国人也试图得到美国人的庇护。许多人聚集在奥地利的恩斯河边,希望能渡过这条河,抵达美军第六十五师的防线。
傍晚时分,党卫军第十二装甲师的几支筋疲力尽的纵队接近了大桥。大桥上用木头垒着巨大的路障,如今只清出了一个小口,仅容一辆卡车勉强挤过。突然,有人高声叫道:“俄国人来了!”人群立即向大桥蜂拥而去。卡车开进了人堆里。至少有十五人当场身亡,还有无数人受了伤。桥头被绝望地堵住了,受到惊吓的德国人沿着一英里长的河岸一字散开,不停地狂叫道:“俄国人来了!俄国人来了!俄国人来了!”
一辆低矮的中型坦克哐当哐当向大桥驶来。一名红军中尉站在炮塔里。看到这六千人疯狂地试图躲避一门火炮的情景,他不禁放声大笑。
4
5月8日清晨,杜鲁门给他的母亲和姐姐写了一封信:
亲爱的妈妈,亲爱的玛丽:
今天,我六十一岁了,而昨晚,我是在白宫的总统卧室里就寝的。房间已经粉刷完毕,也配置了一些家具。我希望星期五之前可以为你们把一切都准备好。我这支昂贵的金笔不怎么好用。
这将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天。上午九点,我要对全国发表一篇广播讲话:宣布德国投降。文件已于昨日上午签署,今天午夜,全线的一切敌对行动都将停止。这难道算不上生日礼物吗?
我与英国首相一起度过了一段时光。他、斯大林以及美国总统达成协议,将在一个对我们大家都合适的时间,于三国首都同时宣布这个消息。我们一致同意在华盛顿时间上午九点,即伦敦时间下午三点,莫斯科时间下午四点。(11)
丘吉尔先生天刚亮便开始给我打电话,他想知道,我们是否可以不管俄国人,立即宣布这一消息。我拒绝了。然而,他仍劝我跟斯大林谈一谈。不过,最后他还是得采取原定的计划——可他气得就像一只淋湿的母鸡。
自从4月12日之后,事情一直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进行着。没有一天不做出重要的决定。迄今为止,幸运一直伴随着我,我希望能够保持下去,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希望,即使我犯了错误,也不要错得不可救药。
我们期盼着你们的到来。我可能不能如约去接你们,但我会派最漂亮、最安全的飞机去,并给你们提供一切方便。所以,请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致以无尽的爱。
哈里
上午八点三十五分,记者们静悄悄地涌进了白宫的总统办公室。杜鲁门和他的夫人、女儿,以及一批军政首脑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了。“好,”总统说道,“首先,我想给你们念一个小小的声明。我希望你们从一开始就明白,这次记者招待会上所发布的任何消息都必须在东部战争时间今天上午九点公布于众。”
他说,他马上要宣读一则公告:“只需要七分钟,所以,你们不用着急,你们还有很多时间。”记者们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庄严而光荣的时刻。艾森豪威尔将军通知我,德国军队已向联合国投降了。自由的旗帜飘扬在整个欧洲上空。”他自己打了个岔,“这也是在庆祝我的生日——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总统先生!”几个人高喊道,也有人发出了一阵笑声。
杜鲁门读完了公告。公告的结尾,他恳请大家,为了结束战争,要“工作,工作,再工作”;目前,战争只胜利了一半。接着,他又宣读了一则声明,号召大家要毫不留情地对日本作战,直至其无条件投降。同时,声明中还清晰地为日本人民列举了无条件投降的意义:
它意味着战争的结束。
它意味着那些把日本带向如今的灾难边缘的军事首脑权力的结束。
它意味着陆军和海军战士们可以回到他们的家庭、农田和工作岗位上。
它还意味着不再延长已无望取得胜利的日本人民此刻的艰难与痛苦。
无条件投降并不意味着消灭或奴役日本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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