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苏提灯眼看着那绿色的身影涌入白雾中再也看不见,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拉过桌椅板凳的声音,「先生,我坐好了。」
黑漆漆的夜里没有燃灯,本就看不清楚,又有白雾缭绕,只有桌子另一边那盏幽蓝色的灯笼散发出盈点小幽光来。
绿奴痴痴的对着那盏灯笼看着,房外薛黎陷对着突然涌出来的大雾也惊诧了片刻,略微探出去一股内力,刚撞到云雾时就收了回来。
隔断里面的情况了,这苏提灯,神神叨叨的。
於是侧头问身边的柳妙妙,「有何高见?」
「高人!」
「谁问你这个了,这些个东西,你以前见过么,或者……」
「我前几年在南疆呆了一阵子,」柳妙妙背着手摇头晃脑道,「南疆的大巫师,估计都没眼前这个人厉害。可他是中原人的长相,不是吗?」
「南疆……」薛黎陷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碾磨了一番,压低声音反问,「大巫师羅迦?」
「是啊,我两个月前又去了一趟找点宝贝,再次瞧见他了,你说真有长生不老的蛊药么?那人……活了过百岁吧?还是两百岁了?总记得好像我老爹还在的那时候他就很老了……」
「嘁,」薛黎陷一面盯着围绕在他卧房门口的雾团,一面淡笑道,「他们不都是戴着兜帽蒙着脸么,你怎么就确定还是一个人?」
「羅迦脸上有一条大疤痕的,从眉心间往上延续到发际中,往下劈到下巴颏,挡不住的。」
「哟,这不整张脸给一分为二了么?」
柳妙妙斜睨了身边这个负手而立英姿飒爽的男人,顿觉真是白瞎了那么一副一代宗师的外表了。
刚打算奚落他一下,就被薛黎陷拉扯到一旁去了,「死的那十个人,都是谁?」
「那可都了不得。卫家五个,南宫家四个,公孙家一个。而且,还都是死在他们自家屋子里的。」
「甚么?!」
……
「阿芙蓉和山丝苗只是幻毒所需的其中两种原料罢了。幻毒也分好多种,各自有各自的名字,程度也不一样。小怜那个药瓶里装的药丸我不敢擅自推断……但是,这种幻毒是毒巫那里发行起来的,按理说没有再抢夺的价值了啊。」沉瑟拿帕子捂着嘴说完就引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他的半条命搭在了来来回回奔波诡域和祈安镇的路途上了。
阿炎看着这个面前虚弱的男子,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来。
想当年他还是那个立于南疆之巅的沉公子,连最伟大的巫师羅迦大人都会对他温文有礼,他那时候身子很好又是中原武林百年难遇的奇才,一身功夫高的出神入化,连破了羅迦大人的十三个蛊毒阵术,仍旧一把折扇一脸冷清,周身上下分毫未损,阿炎那时候其实不太理解中原男人为甚么要在大冬天还打把扇子扇风,可後来他就发现,他的那把看起来烈风稍微吹一吹就吹破了的白扇不仅可以扇风,还可以用来杀人。
他还记得那人英姿飒爽的像只鬼影一样穿梭到羅迦大人面前,平静道,「在下沉瑟,不远千里,特来求见苏景慕前辈一面。」
羅迦大人後来说,他一直以为,这辈子找苏景慕的人只会在中原武林,江湖四大世家的苏家里,可没想到,苏家的人是这辈子都没等到,反而有旁人会不远千里前来见一个疯子。
更令他没想到的,苏景慕见了。
这辈子想看见他的人很少,因为他是中原武林的异数,苏家丢脸的败类。
同样,他想见的人也很少,因为他本就生性难处,不喜交朋友。
那时候,也是沉瑟第一次见到苏提灯,只不过,那时候小小的苏提灯确实还没有名字。
沉瑟见苏景慕只为了一句话,事关一局棋的成败,苏景慕也真个就只回了他一句话。
可他也因为那一句话,在南疆留了四年。
从来时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到走时的遍体刀剑伤痕毒伤五脏,他仍旧是一脸世家子弟的风轻云淡。
十七岁杀了三个恶人名震江湖,十八岁退隐武林,二十二岁再回归时,他已然巅峰不覆。
沉瑟咳过这阵要命的疼,屈指叩了叩桌面,轻声道,「可是……阿芙蓉和山丝苗毕竟都久食成癖啊。」
……
绿奴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听到先生叫他回头。
可是却一直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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