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以为只要将稚女置于局外、自己便能无所顾忌。
所以那时候他没办法告诉稚女那些秘密。
他更加无法告诉他的是,当时我多么天真,还以为自己在这场争斗中一无所有,就什么都不会失去。
源稚生再回鹿取的时候已经是二月末了。这次他并没有打算多住,倒不是他不想,实在另有隐情。
申时而来,戌时而去,俩人对坐着吃了个不尴不尬的晚饭,他心里头盘算着待会儿的告别,嘴里话少,靠近手边儿的盘子里菜空了,离得稍远的却一筷未动。
吃完饭后源稚生照常起身刷碗,窗外日沉西方,绛紫的一抹霞插在云里,分不清是朝是晚,站在一边的稚女接过清洗后微微滴水的盘子,随手按在源稚生的肩头踮了一下脚,侧身去拿水槽边挂在墙上的干抹布。
不料“咔嚓”一声,稚女抹布是拿到了,源稚生手里的碗却应声而落,磕出了好大动静。
气氛猛然凝滞。
水声哗哗。
源稚生的嘴唇有些发白,僵在水槽里的右手几不可察地轻微颤了颤,“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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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解释道,说完了拿回碗来继续洗,洗碗的动作慢吞吞的,溅起的水珠打湿了一小片儿衣角,他没有在意,言语间也没有抬头看稚女。
稚女看了看那碗,又看了看源稚生,隐约觉得出点不对劲来。
他回想一番,放下手里的抹布,抬手轻轻搭在源稚生肩上。
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不仅仅是在身体上,甚至在神情上,稚女都明显感觉到源稚生立刻僵了一下,但是等他真正开始施力后、那个人又像没事儿人一样。
他没来由的一阵恼怒,像是急于求证般,难得的、带着强势地揪着源稚生的衣服迫使那个人转过身来,随后抬手就去扯他上衣的领子。
源稚生用左手挡开他,有些诧异地退了一步,然而稚女紧跟一步抓住他的手臂,“别动!”
稚女说:“给我看看你怎么了。”
言语间紧张大于急迫,那样一双眼盯着源稚生,毫无悬念的,一旦被那对儿带着点无辜又带着点乞求的眼睛盯住、就像是被下了命令一样,他一瞬无从反抗也无法拒绝,那是他输了一辈子的一双眼。
于是在源稚生回过神之前,稚女顺利地解开了足以露出他整个肩膀的空隙,但是刚一扒开那层上衣、他手上的动作就全停住了。
那个人的肩上缠了比意料之中更大面积的绷带,整个肩头的斑斑血迹却依然浸染到了胸膛,而在目之不及的肩后和腰腹、不知还有多少。
水槽里水声哗哗。
源稚生跟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也不动了。
这种程度,他本人也没想到。
窗外天渐渐黑透了,屋里的白炽灯把两个人都照的面无血色,源稚生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龇牙咧嘴地等着稚女将他之前草草包扎后因血迹干涸而粘住伤口的腥红绷带一圈一圈地拆除。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
二月二十六号的时候他跟着执行局里三位颇有经验的执行官出任务,当然不是他打头阵,虽然身份上他贵为家主,但那时候他的血统言灵其实还尚未苏醒,实战里更是名副其实的菜鸟,所以这一次他只有远观学习的份儿。
而目标,是一只两天前被确定为危险红标的B-级别的“鬼”。
计划里,三位A级血统执行官对付这只鬼实则绰绰有余,因而如此分派、保障源稚生的成分占很大意味,但实战中却出了意外,原本仅有B-级别的鬼在被追击途中服下了不明液体后忽然变得狂躁并极具攻击性,两位执行官艰难拖延,在源稚生坚决不配合以牺牲为前提的逃离对策下,他本人与最后一位执行官也终于陷入了苦战。
具体过程他已经很难再回忆起来了,记得的只是无止尽的鲜血,可怖的骨骼碎裂的声音沿着锁骨、脊柱一寸寸抵达脑髓,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肩膀被利爪洞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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