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仙的话,王兴高当然懂。在投帖拜师不久,他就听人说过,属狗的顾竹轩是丙戌年养,壬辰月、丁未日、辛丑时生人。由此推算,他的生辰八字的“命格”相当好,属帝王命格。
“你说这些做啥?”顾竹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又对王兴高说,“去查一下,万一是帮里兄弟干的,一定要问问清爽,是受了谁的指使。”
“四爹爹,像唐嘉鹏这种人,连同门弟兄都下得去手,这种人不杀,世上就没有人该杀了!”王兴高见师傅面带严肃,便跳起身来说。
“小高子,唐嘉鹏可杀不可杀,那是他们黄门的事,跟我们浑身不搭界。你……你可不能跟着瞎起哄,免得人家疑心生暗鬼。听见了吗?”顾竹轩神情凝重地嘱咐着。
“晓得了。”王兴高点头应了一声。
“你把耳朵竖直了,给我听清了,该你管的,管好;不该你管的,屙屎都要离它三砖远。听到吗?”顾竹轩叮嘱着。
“是,师傅。”王兴高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慢,慢……”顾竹轩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喝住了他,“我听说这一腔,你跟黄家门里的许福保跑得蛮热络的?”
“哪里呀!不过是见了面点点头的朋友罢了,泛泛之交而已。”
“我关照你,黄门弟子,你还是离得远一点好!”
顾竹轩反复提“远离黄门”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外人讹传他也是黄金荣的门生,这令他相当不开心。这叫什么话?我顾竹轩拜“大”字辈刘登阶为师的时候,你黄金荣还是个帮外的“空子”。你什么时候入了青帮,拜谁的堂口,入过哪一个的香堂,投过谁的拜师帖?瞎三话四!噢,老子见了他的面,叫一声“黄先生”,就算是他的学生、门徒?我顾竹轩也是一帮之主,什么时候向你投过拜师帖?这不瞎扯“三国”嘛!
“嗯哪!”王兴高应了一声,向顾竹轩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老四啊,这姓唐的被人杀了,麻皮金荣能不急得跳脚?”对于唐嘉鹏的死,张凤仙表示出一种忧虑。
“是啊,唐嘉鹏可是他手下的得力大将哩!”顾竹轩沉吟了片刻说。
“我就不明白了,在上海滩,还有谁敢跟黄金荣叫板?”张凤仙困惑了。
顾竹轩手下的黄包车工人
“姓唐的一死,上海滩又要乱一阵子了。”顾竹轩自言自语地说着,又踱出了客厅,走进了天井。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色,呵!天色虽微明,但却笼着一层阴霾。他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意不可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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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捕房一筹莫展(1)
“大世界游乐场”门前的一阵乱枪,同样震醒了睡梦中的法租界巡捕房的值班巡捕。当一队巡捕、探目乘坐着汽车一路呼啸着,风驰电掣地赶到“荣记大世界游乐场”时,围观的老百姓已经把“大世界”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上海人轧闹猛,一只鼎沪语,顶级。!
“大世界”门前、街沿,一摊摊的鲜血还散发着一股股腥味。在马路边还躺着一个身中枪弹、浑身血迹的男人。那位探目用手背在那男子的鼻孔前探了探,坏了,这男子已然没了气息,也没了心跳。他又顺手翻了翻那男子的眼睑,看了一眼那散了神、失了光泽的眼睛,便不由得摇了摇头,死了!
细心而有经验的巡捕们,就像一条条猎狗似的,嗅的嗅,寻的寻。
这时,一辆奶黄色“林肯”小轿车急驶而来,在“大世界”门前“嘎”一声停下。法租界华人督察长金九龄迅即跳下了车,拨开围观的人群,向案发现场走去。
“九叔!九叔!”众巡捕见金九龄到场,全都围了过来。
金九龄(1892—1980),江苏阜宁人,尽管才40出头的年纪,但额头那如刀刻一般的皱纹里记录着他曾辛劳的经历。金九龄冷若冰霜点了点头,算是对大家的招呼,他一声不吭地围着那几摊血迹,慢慢地踱着步子,不时还弯下腰来察看一番。
金九龄的到来令在场的探目、巡捕,还有老资格的行人为之侧目。这位辖管小东门、贝当、麦兰、福煦、霞飞、宝建路、北辅房七个巡捕房的法租界公董局警务处设立在马浪路,即今马当路。中央巡捕房华人总督察长的威势可不是“一眼眼”沪方言,一点点。的。
“人呢?”金九龄用一口浓重的阜宁腔,问道。
“九叔,我们赶来之前,就被送走了?”
“上哪块去了?”
“说是宝隆医院。”那巡捕指着站在“大世界”门口的一位穿着薄料长衫的瘦高个子说,“我们是听他说的。”
“把他喊过来!”金九龄想了想,朝那个瘦高个勾了勾二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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