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广阔无垠的草原上两匹战马在草地上匆匆疾行,并不是春风太冷,而是两人的马速太快,让这温柔的风也透着冬日的森凉。
楚怀昀暗红绣纹的衣衫随风鼓动,这红如夕阳似血,又如春日傲然挺立地片片春海棠,马是汗血宝马,奔驰地久了,马身渐渐赤红,不知是男人的衣染了马血,还是马血染红了男人的衣。
向原一身深蓝戎装策马跟在身后,极尽骁勇,若男人是那九天的神祗,他便是守在帝神身侧的悍将,无往不利。
今日只救一人
然而,就在他们跨出军营的同时,一封战书送于中军主营帐内,静静地躺在男人时常批示公文的案桌上。
“今日辰时,大败云塞,云塞副将携残留八万大军急退三十里,主将严迦买跌落山崖。
我军伤亡七千三百六十人,校尉悉华随敌军主将一同跌入落云崖,生死不明……”
阳光下的沧水波光粼粼,偶尔有一两簇耀眼端庄的迎春花立于水岸,迎风拂动,花瓣飘落水面顺流而下下。
男人眯起了那双狭长的凤眼,近了,前线驻军的大营越来越近了……
他的悉华,他朝思暮想的丽人,那个每每午夜梦回都无声呼唤的人影,她就在那里……
大营空旷,除了间或巡视的士兵再没有其他熟悉的人影。
肖余生呢?他的悉华在哪里?
巡视的卫兵从未真切地见过男人的容颜,但这个身影他们永生难忘,男人策马奔腾过来的时候掀起了一阵风,清冷中带着些许期冀的春风。
“王爷。”守卫躬身叩拜,以手撑地,前身扶倒,是恭恭敬敬的军礼。
“你们将军呢?”男人没有下马,沉声问道。
守卫缓缓起身,手中的长枪撑地,身姿威风凛凛,像是要彰显仓亚的军容一般。
“回王爷!肖将军到落云崖搜寻救人!”守卫啪地双脚并立肃然说道。
“救人?救何人?”一抹阴冷自男人心底生出,渐渐将那好不容易融化的柔软冰冻,再咔嚓一声裂开!
“莫要乱说,近日战事如何,军中伤亡多少,肖将军去救何人,如实道来!”向原策马上前,冷声吩咐,阳光撒在战甲上衬得他犹如战神降临。
守卫不解地蹙眉,一五一十地回道:“今日只救一人,是中军校尉,名悉华!”
悉华……悉华!
竟然是他的悉华!
清朗地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爆出一声响雷,墨黑的云彩翻滚着侵袭而来,比这云层翻滚地更厉害的是男人的思绪!
云朵压地半边天都是暗灰色,前方的原野诡异如那通往幽冥之境的平原,原本平静的沧水滚滚,犹如浑浊暗黑的忘川,而这忘川水边,被风吹散的花瓣飘散,是那殷红的曼陀罗。
男人玉冠下发丝被风吹起,在身后飘扬鼓荡,他眉头紧蹙,战马似乎被这突然的变化惊扰,焦躁地喷气,忽的嘶鸣一声前马蹄高抬,直立起来。男人紧握缰绳,也随着马身腾空。
浓浓的焦躁与不甘自男人心底发出,在他身周流转,又忽的汇聚成一线尽数钻入他的胸腹。
这诡异的阴云密布、狂风大作似乎是他狂躁的背景,而他,一人一马屹立于天地,这孤寂的神色,哀伤的气韵,充斥着周遭混沌的气流。
转瞬间,大雨倾盆而下,这瓢泼的大雨与男人积蓄的情绪一同爆发。
只听他低喝一声,马儿狂躁地舞动前蹄,一头扎进漫漫的大雨中狂奔,马蹄踩着水洼水滴四溅。
马儿奔驰的方向,正是那万丈高的落云崖。
“王爷……雨……大……回……”守卫焦急的呼喊声被哗哗的雨声掩盖。
江山如画须有人共享
向原呼喝着策马跟过去,守卫哪里敢耽搁,立刻调配卫队策马上前保护。
大雨哗哗,风声萧萧。却阻不住男人向前奔驰的身影。
男人的发丝衣衫已经湿了个通透,或是黏在身上或是被猎猎的风吹向身后,玉珠大小的雨滴砸在身上头上本该是疼的,可他一点知觉也没有,眼前迷蒙,心中只有那个人的身影。
她不能有事!一定不能!他说过,江山如画须有人共享,没了她,他要这江山也只剩下空寂,哪里有辽阔,哪里有丽景,即使再是色彩斑斓,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空茫的图纸一张,褐黄的焦土一片。
落云崖,崖深百丈,终年云雾缭绕,如同落入崖中的云朵再也无法蒸腾,所以名曰落云。
掉得此崖,再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他将这数万的云塞守军逼退到落云崖前的山坳,在这里,数万的守军宁可饿死冻死也没有勇气跳入崖下,因为一旦跳落,必定十死无生,尸骨无存!
云塞人崇尚宗教,珍惜生命,更看重死后的遗容,他们宁愿成为饿殍,也不愿跌入崖下粉身碎骨被鸟鹰勾食,被毒虫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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