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蝉推了推眼镜:“我带她去停车场的时候猜到的。”
段澜听出了他的暗示:“那是你发现的?”
周蝉耸耸肩:“准确来说,那是我弄断的。”他在灯下冲段澜伸出手,右手虎口处有两道小小的疤,很细,是被铁丝网横七竖八的锐利的断刺划破的。
段澜听见自己发出笑声。他一时间有些惊异,因为他压根没预料到他会发出这种会心的、理解的笑意。就像李见珩说“逃学”两个字时,他浑身上下贯穿着那反叛、抗议的快意。
“你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吗?所以要溜出去。”段澜仔细地回想关于周蝉的一切。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人什么时候悄悄摸摸地离开众人的视线,转身顺着矮墙偷渡到自由净土去。
“也没有。在街上乱逛罢了。”
“有什么好看的吗?”
周蝉迟疑片刻,嘴边浮起淡淡的笑容:“三中的钟楼很美。”?
第10章少年
还有五分钟上课时,他们又沿着直型跑道来了两次冲刺。周围已没有什么人了,偶尔有野猫蹑手蹑脚地从墙根跑过,轻轻一跃,顺着栅栏钻进草丛。
周蝉高瘦,被宽大的校服笼罩,显得很单薄,像薄薄的一张纸一样。他喘得很厉害,弯腰撑着膝盖在楼梯边咳嗽。
“其实你根本不擅长跑步吧。”
“嗯。”周蝉咳嗽之余艰难地回他的话:“我肺活量很差。”
“那你还报这项目干嘛。”
“三千米是下午的最后一项。”
“所以呢?”
“所以我爸没办法逼我请假回家。‘运动会?浪费时间’之类的。”
“到时候退赛吧。”
“练练就好了。”
他把眼镜递给周蝉,周蝉顺手戴上,但镜片上很快蒙一层白雾,他又摘下来。
楼梯转角处挂着一只钟,周蝉抬头扫了一眼:“过五分了……上去吧。”段澜跟着回头:“没戴眼镜你也看得清?”
周蝉一顿,轻轻摇头,捏了捏镜腿。金属的镜腿与镜片发出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只麻雀站在树杈上,跳了两跳,纵身一跃,笨拙地飞进看台,立在扶手栏杆上。它伸长了两只小脚,扒着栏杆不断地向身侧挪,终于挪进阴影里,舒展浑身的羽毛。
段澜有点羡慕它——毕竟头顶的太阳实在是过于毒辣。
运动会总是能选一个这样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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