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时段澜就会想,果然,和猫在一起,比和人打交道轻松多了。
猫势利得很直白,一旦信任你,也全心全意得不计后果。
他懒得去医院复查。
他盯着手机里支付宝的余额:几百块钱罢了,不够开几次药的。所以他还是维持先前的药量——这还全得益于李见珩盯得紧,否则他连药都懒得吃。虽然大部分时候他都提醒自己:你得为了一个许诺向前走,但有时深夜,那些他不想看见的、严肃的凶恶的脸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姜霖滔的话会在耳边回响:
“这个世界也许不是反抗就会有结果的。”
有一天晚上,他到浴室去冲凉。不知怎的,靠外一侧的窗户被风刮开了。
段澜一把浴室门推开,夏日夜晚,风居然刮得那么猛、那么响,那些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无数把利剑从他耳畔刺过似的,只留下刺耳的轰鸣。
他一下子怔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正苦笑着摇摇头,笑自己草木皆兵,一回过头来,看见弥漫着一层水雾的镜子里倒映着自己,那样惨白乌青的脸色,反而又笑不出声。
闷热的空气如粘稠的滑蛇一样爬上身体、包裹身体。风停云静,忽然,浴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吓人,只一滴水珠自水龙头上滴下,“啪嗒”一声,段澜的心就停跳一拍。
这里安静得太可怕,也孤独得太可怕。再听不见老拐“喵喵”地来朝他撒娇,段澜觉得心口撕裂般剧痛……就好像刘瑶一把夺走了少年人那颗宝贵的炽热的心脏一样,他忽然觉得万籁俱寂是这么可怕的一个词。
冲凉到一半,段澜倏然觉得有水漫过脚面:他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居然积了一层水。
他到处溯源,最后才发现是下水管道口堵了。
凑近了一看,一团头发聚在一起,堵住了下水口。
段澜一时间有些惊愕:他居然掉了这么多头发。
他洗漱好,到镜子前一照:从前束拢在一处,约莫一枚硬币直径粗细的头发,现在只剩一半不到。用最细的皮筋,都无法撮扎出一个小揪。他只不过站在镜子前,从额前到耳后这么一抓一拢微长的头发,便细碎掉了好些根到地上。
他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些柔软的发丝:他知道这是典型病症,知道身体在对他发出警告。可他居然无动于衷……他只不过叹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想要补救的念头。
周五的晚上,李见珩强拉段澜去家里吃顿饭。段澜本想拒绝:潘云燕复习的进度很快,他的运动学和力学基础又不扎实,跟得很吃力,一天到晚忙得连轴转,哪里有美国时间坐在饭桌边和别人一起吃顿好饭。
但他拗不过李见珩,出门前,他特地沿着学海路走,到水果店里去挑了一些车厘子、蓝莓、莲雾等水果,托店老板扎成一个果篮拎在手里。
李见珩看到了就骂他:“你给我拎回去,提着这个不准进我们家门。”
段澜掉头就走:“那我不吃饭了,下周见。”
李见珩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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