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离开,余皎说不上那一刻的感受。
这段时间以来,母亲东借西借,大伯一家避如蛇蝎,连看望都不曾。
爷爷奶奶哭得伤心,却一提医药费便缄口不言。
交好的朋友一改往日的亲近。
短短半月,人情冷暖她便体会得彻底。
不曾想,第一句宽慰的话,来自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那天以后,父亲情况有所好转。
她轻松些许,将外套手洗干净连同保温盒一起交给了护士,希望能够还给他。
可惜,好景不长。
父亲仍旧长眠在了她15岁的夏天。
母亲处理好后事,带她离开老家,来到深城。
好在中考成绩够高,转学并不困难。
进入崇英附中的第一天,她站在人群里,面上仍带着麻木。
开学典礼,学生代表发言,矜傲散漫的少年站在演讲台,谈吐从容,光芒万丈。
阳光炽烈,照得她睁不开眼,但她明显地感受到,那颗疲惫无力的心脏好像注入了一丝生机。
风徜徉过少年衣摆,自由强大,构画她渴望成为的模样。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喜欢上这样一个触不可及的人,是不是一切都会简单很多。
可每次一这样想,便会回忆起那个夏天,那个开学典礼。
和那个在她被现实的藤蔓缠绕得透不过气来的彼刻。
“师妹?”
温和声音响起,余皎蓦然回神,抬头看向餐桌旁的人。
是蒋培然。
“师兄,怎么了?”
蒋培然笑了笑,“就是提醒你一下,一会儿一点半要开大会别忘了。”
她吃饭还走着神,坐下五分钟就吃了点米饭,菜一口没动,他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过来提醒。
余皎稍稍一愣,“大会?”
蒋培然失笑,“昨晚发的通知,你没看吗?”
话落,余皎脑中闪过什么。
好像昨晚正在酝酿着发那条祝福短信,打开微信下意识把小红点点掉,压根没注意内容。
蒋培然看她神情,大概就明白发生什么事,失笑,“是不是昨晚有事忙忘了?”
“没事,一点半的会,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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