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姣姣手撑在他两侧,生怕弄到他打吊针的手:“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磕头不是用来道歉的,秦姣姣。”霍北彦盯着她水润清澈透着愚蠢的眸子,心像裹在棉花糖里。
“磕头是用来家属告别的,你想道歉,不如听我的?”霍北彦压低声音,手轻轻覆住她有些红的额头:“疼吗?”
秦姣姣摇摇头:“不疼,那我怎么道歉你才原谅我?”
“把你刚刚的称呼再叫一遍好不好?”低哑的声音近乎蛊惑。
“老公?”
“嗯,再叫。”霍北彦心如擂鼓。
“有点羞耻,好像在大街上拉屎一样。”秦姣姣有些不好意思。
霍北彦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你的菌菇鸡汤怎么做的?”
“就是加鸡,加水,加菌菇,加生姜,煮就完事了。”秦姣姣看着滴落的药液,隔着被子轻轻揉了揉他的腹部:“肚子还不舒服吗?”
霍北彦握住她的手,又继续问:“你加了什么菌菇?”
秦姣姣陷入沉思,努力回想着自己到底都加了些什么菌菇。
“不太记得了,反正我看的食谱里放了两三种菌菇,我还问了人家可不可以多放。”
“那人说可以,我就把家里各式各样的菌菇都放了,每种扔一点进去,有个十几种吧。”
霍北彦:“。。。。。。”
这真的不是要毒死他吗?
。。。。。
路时曼到家后,有些不放心秦姣姣,给她打电话问了下情况。
“他原谅我了,不过,让我以后不要再下厨了,说怕英年早逝。”秦姣姣站在病房外,压低声音。
霍北彦打完点滴还需要观察两天,此刻已经睡着了。
“我明天接上季凛深后,去医院看看你们吧。”
听到电话那头的沉闷的呼吸声,路时曼心一紧,她能懂那种感觉,因为自己连累别人的那种自责感。
是会将人淹没窒息的。
路时曼柔声安慰:“你也别太内疚,至少人现在是躺在病房,没有躺在停尸间。”
“你说得对,曼曼,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秦姣姣带着几分依赖。
又安慰了她几句,路时曼打消了给季凛深洗手做汤羹的打算。
一个拍黄瓜都能食物中毒,她还是不要瞎尝试了。
有的东西,霍北彦有就行了,季凛深可以不必有。
秦姣姣重新回到病房,病房内只亮着一盏昏黄壁灯,霍北彦紧闭双眼,睫毛在壁灯暖光里投下鸦羽状阴影。
蓝白条纹被套随着呼吸在锁骨处堆起细小浪涌,看起来睡得很安详。
“对不起。”气音撞上空调出风口被吹散,尾音融进监护仪时断时续的嗡鸣。
她掀开被子,躺在霍北彦的旁边,关灯后,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手臂上,闭上眼。
黑暗中,霍北彦睁开双眼。
静谧的病房里,胸腔里加速的心跳声吵得他难以入眠。
侧身看着秦姣姣,手指描绘她的眉眼,温柔嗓音漫出:“没关系。”
秦姣姣,是你的话,做什么,都没关系。
月光攀着铁艺窗棂游走,玻璃窗雾气汇聚,凝着那句未说出口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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