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姝席地坐在车边,背靠车轮,上半身脱的只剩一件运动内衣,正给自已肋下的伤口缝针。
不远处,邬娅静在烧东西。
满是血的外套和T恤,橡胶手套,鸭舌帽,口罩,从申洛那里搜来的文件资料……全都要烧掉。
韩姝把蝴蝶刀和三棱刺也扔进了火堆,用高温破坏上面的DNA。
时间五点过,连申洛定的约定时间点都没到,天也还没黑,她在一个小时内先后完成杀申溪,杀申洛,清理现场,驱车十几分钟远离码头。
这里是一片无人的荒野,她们藏在茂盛的杂草和树木间处理痕迹,休整生息。
伤口的位置有点刁钻,缝的时候手别着不好使劲,杀人打架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韩姝把自已戳得连连抽气,针脚歪歪扭扭。
“我来吧。”
不知何时,邬娅静走了过来。
执业医师实在看不得病人这么祸祸伤口,伤上加伤。
“可,可以吗?”韩姝不好意思麻烦对方,却很诚实的把手中的镊子递过去,“麻烦娅静姐了……”
邬娅静跪在她身旁,接过工具,先检查了伤口的消毒情况,随即又轻又快地将皮肉缝起来,尽力减少对伤口的二次伤害。
韩姝仰着头,大脑短暂放空,看几只鸟从树林间窜起,往天空飞去。
太阳西垂,蓝天正在被绯红渗透,没有云,很晴朗,风也舒缓温柔,晚上肯定有很多星星。
她突然感觉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滴在小腹上,以为是其他伤口又开裂流血了,低头一看,发现是邬娅静在哭。
邬娅静埋着头,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止都止不住。
哭的这么凶,却完全没影响她手上的动作,缝得又稳又快,不愧是专业的。
“哭什么啊娅静姐,我缝合的技术有那么烂,丑到都把你气哭了吗?”韩姝没有被她的眼泪吓到,还有心情说笑,“万一滴进伤口里,很疼不说,还会感染,给你增加工作量诶。”
邬娅静哭不下去了,抬头用一双通红的眼睛瞪她。
韩姝抬手碰碰她的脸,刚才路过一个水塘,已经把手和脸都洗干净了。
她说:“还在害怕吗?胆小鬼。”
邬娅静语气凶恶,“你才害怕,臭小丫头!”
“那就更不该哭了。”韩姝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结果牵动满身伤,疼的龇牙咧嘴,抽着冷气说,“你看我,嘶!哈……多聪明,出门不忘带上药箱,嗷~娅静姐也聪明,未卜先知,在家里备齐这些东西,被我带出来派上大用场,不然都要过期了……别担心啊!你家的门我没有搞坏,走的时候也有确认关好,不会被其他人闯进去偷东西的,放心吧。”
怕前夫上门找麻烦,放在家里以备自救的东西,邬娅静本希望永远都用不上,放到过期烂掉才最好,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场合,经历那些惊心动魄不敢回想的事后,拿出来使用。
这么年轻的身体,这么娇嫩的肌肤,这么漂亮的人,不该被这些东西穿针引线,拉扯缝合。
邬娅静打结收尾,剪断线头,小心贴上纱布。
脸上的眼泪再次汹涌,已经流成宽面条线,却记得小姑娘刚说过的不能滴进伤口里,稍稍退远整理药箱里的东西。
韩姝收起玩笑语气,声音轻且低,“别害怕,杀人也好,尸体也好,这些我全都会处理,不会和你扯上关系,努力忘掉绑架这件事。所以不用害怕。”
邬娅静没有说话,嗓子哽堵得根本发不出声音,从药箱里挑出跌打损伤的药,开始给她身上其他地方上药。
韩姝盘着腿背对她坐着,感受对方的手指在后背轻轻涂抹,凉凉的,软软的。
“对不起,娅静姐……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经历这些,我却在大言不惭的说让你忘掉就好,我……”
“我不是在怪你!”
邬娅静突然开口,声音都被哭腔浸透了。
“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你要……要经历多少,苦难,才会这样,这么的……去打人,去杀人……我……我只是,让你住过一两个星期,给你一些药,我还收了你的药钱。可你却,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却赶过来,那么快地赶过来,一个小姑娘,跑来救我……独自面对那么多,凶恶的打手……你一个人,一个人……呜……”
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韩姝沉默许久才问,“你不怕我吗?我杀了八个大男人,事后不害怕,不紧张,冷静处理后续……这样一个杀人惯犯,一个恶魔。”
“我怕,我怕……怕得一直不敢看你的眼睛……我会做很久的噩梦……梦到突然被绑架,被逼问,被带到陌生的地方,然后一个小姑娘,她来救我……”
她会叫我姐姐,把我从噩梦里唤醒。
韩姝的的声音更轻了,“如果我单纯是去杀人的呢?无论有没有你,我都会杀了他们,和你没有关系呢?”
邬娅静却问,“如果你不来,我会被他们杀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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