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的林若初,直到随着马车奔出侯府,仍旧神色清明,不带一丝困倦。
贱妾的规格,只能乘坐单匹马的车,车厢内空间狭窄,锦玉与她一同坐着,多少有些拥挤。
想侧靠着休息是不行的,锦玉想着她昨晚跪了一夜,便提前准备了棉被和枕头,放在车壁上,让她靠着休息。
林若初没想到,锦玉这个沉默寡言的能有这样细致的心思。
她身体被控制时,对这个小丫鬟的印象极浅,身体里的女鬼最爱跟锦雀打趣聊天,其次是嘴甜的锦兰,锦玉似乎总是在最远处默默干活的那一个。
见到她特地为自已准备的被褥和枕头,林若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孩子,委屈你,陪我受苦,你若受不住,随时与我说,我想办法送你回府。”
锦玉受宠若惊,惶恐着低了头,竟是一时连话都忘了回,红着脸手忙脚乱的铺被子。
“奴、奴婢再帮姨娘好好收拾收拾……”
林若初笑笑,也帮她掖了掖被子,便撩起布帘,往马车外面看去。
妾无故不可外出,京都城的车水马龙,她已有两年不曾见过了,如今再看,万般皆如昨日,一砖一瓦,仍旧是父兄带她在上元节看花灯时的模样。
可惜,人已不是彼时人。
她执意要与邵牧走时,父兄便放下了狠话,说自此只当她是死了,他们林家再也没有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幺女。
母亲吐着血,将汤药打翻在地,泪眼迷蒙,只说与她永世不见。
永世不见。
也不知母亲此时,病好了吗,身子是否康复如初?
兄父还会憎她厌她吗?
亦或是早已将她当做一棵不成器的朽木,抛之脑后了?
他一定对她失望至极吧。
林若初望着街上喧闹的人群,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再也控制不住,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三年了,她终于能用自已的身体,为自已流一次眼泪了。
几米外,樊楼二层。
莫北寻靠着窗户,颇有点好笑地看着从楼下略过的车马,与身边跟着的小厮叨念:
“这是谁家小娘子,年纪轻轻,愁容满面竟似八十老妪,隔着窗户哭哭啼啼的,是叫哪家的浪荡子伤了芳心呀?”
小厮看了一眼,回道:“爷,这是永安侯府的马车。”
永安侯府……
莫北寻瞧着那马车规格,心里一琢磨,笑容中便带上了一丝戏谑。
“原来不是小娘子,是邵牧家里那个每天要死要活的小姨娘啊,确实生了双勾人心魄的眼眸。”
……
马车进山时,天色已经大暗。
白云观就在京郊的山头上,香火旺,得侯府照拂,山脚下便有侯府的家丁把守看顾,不怕有山贼,林若初跟着马车,一路向上。
锦玉到底是年纪小,没出过府,很快就跟林若初一起,掀着帘子好奇的张望车外的一草一木,被风吹的小脸通红,也无知无觉。
两人终于到达白云观时,已入夜。
观主是位颇负盛名的道长,并不待见她,只遣了两个弟子,引着车马往后山小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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