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牧是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他盯着林若初,觉得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跟以前似有相同,又像是大大不同。
以前的她更多是小女人耍性子的闹,总归就是想让他哄。
现在,她在说什么?
邵牧眉头紧皱:“你,后悔了?”
林若初冷冷地盯着他:“我为你抛弃母家,抛弃名誉清白,在后院当个人人鄙夷的贱妾,你呢?你说永不纳妾,永不与其他女人同房,你可遵守过一句诺言?”
邵牧大怒:“大胆,凭你也敢质问我?我是什么身份?普天之下哪有男子为女子守节的?”
林若初冷笑:“普天之下,也没有女子敢不顾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不明不白地住在男人后院里吧?我信了你的诺言,我才敢,结果,你却是个背信弃义的懦夫,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邵牧脸色一时间变化万千,他按住了自已的胸口,只觉得怒火像裹着血水往上翻涌。
张静婉吓坏了,赶忙从旁扶住他。
她是想让二人离心,可没想让世子爷被活生生气死呀!
锦雀也要吓晕了,她几乎已经瘫软的跪不住了,姨娘啊,林姨娘啊,你别是不想活了呀……
锦玉则非常紧张,她眼睛一直四处张望着屋中众人的反应,小手紧紧地捏着胸口藏在衣服里面的哨子。
若有万一,她要救下姨娘。
而林若初……
林若初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胸中憋了两年的浊气,总算是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
她还想骂的,她还有好多词没骂完,但看邵牧那副样子,她也怕自已真的把他骂得当场吐血嘎了。
所以,也便闭了嘴,只用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冷冷看着邵牧。
邵牧,与她对视半晌,突然笑了:
“你后悔了。”
他的笑声中带着些许轻蔑和鄙夷,他推开扶着自已的张静婉,一步一步走到林若初面前,忽的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后悔,又能如何呢?林若初,你一个妾,生死都在我的手心里握着,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凭你,想后悔,门都没有。”
他语气寒冷彻骨,高大的身躯,盖下一片阴影,将林若初瘦弱的身躯盖在黑暗中。
连张静婉都有些心惊,生怕邵牧手指用力,将林若初生生掐死。成婚两年,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邵牧,她只以为他是个被女人勾引、为情所困的天真世子……
两年间,她日日夜夜都想林若初死,直到这一刻,看着邵牧大手捏在林若初的喉咙处,她第一次心生恐惧——
她真的期望她被掐死在这里吗?
“世子爷……”
张静婉尚未能发出清晰的声音,林若初已经抬起双手,握住了邵牧的手腕。
女子的手,比男子纤瘦孱弱太多,林若初两只手交握,才能将邵牧青筋凸起的手腕牢牢握住。
张静婉想起,她曾经过无数双女子的手,有刺绣的,有摘花的,有摆弄笔墨的,也有牵着马绳的。
那一双双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娇嫩,柔美,裹着花香,哪怕是她学马术的那些日子,母亲也总会让人,日日为她的双手敷上油脂香膏,叮嘱她要时刻将手养的漂亮白皙。
而此刻,林若初的手却带着泛红的冻疮,指尖既不白皙,也不柔嫩,反而肉眼可见生了许多茧子。
她在去白云观之前,还不曾有这样一双手。
而现在她用这双手,握住了邵牧的手腕。
她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双眼,用整间屋子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你的妾。没有奴契,没有婚契,我是良民之身,我为我自已生,也只会为我自已死,我的生死,从来都不在你手中。”
说罢,她竟然用力,生生将邵牧的手从自已下巴上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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