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丫头,不如你来试试。”三夫人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身份低贱的商户之女。
姜妧愣了愣,嘴角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妧儿才疏学浅,恐写不好污了这好墨呢。”
“无妨,妧丫头只管试试,权当玩乐。”侯夫人心情好,笑着鼓励。
姜妧不再推脱,大方走到几案前。
执起毛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娟秀又不失气势的“嗔”字。
侯夫人怔住,仔细瞧着这字。
越看越觉得这字气势里竟有几分像岑儿的字迹。
老夫人咦了一声:“为何是嗔字?”
姜妧笑得莞尔:“祖母,嗔者,怒也、怨也,人一生,嗔念不可有,但亦不可不知。”
老夫人微微颔首,目光中多了几分思索。
“无故生嗔,伤人伤已。”姜妧眼眸轻轻划过三夫人。
三夫人脸色微变,似被这话刺到。
侯夫人目光移开那个字,落在姜妧身上。
话语中另带意味:“妧丫头这字写得不错,颇见功底。”
姜妧看向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大方解释:“家弟曾偶然得到小叔子一幅字,他爱不释手,日日临摹,我在旁瞧着,也觉得那字的神韵非凡,便跟着学了几分,不想今日让各位见笑了。”
侯夫人豁然明白,原是这么回事儿。
前些日子里也没少听闻妧丫头的弟弟上门求见岑儿。
正说着,一道颀长身影走了过来,一身月白锦袍,衣摆处绣着几缕淡蓝的云纹,清润的眼底蒙着一层薄霜,透着几分淡漠。
“祖母,母亲。”他拱手行礼。
姜妧见到他来,吓得心头一跳,差点咬了自已舌头。
他不是不来吗?
谢岑缓缓走上前,看向那字,又抬眼凝她。
明明是他手把手教她的字,她却说成是弟弟临摹才学来的。
“这字,学得倒也有几分相似,只是其中精髓,还未领悟。”他声音清冷。
心中莫名烦闷。
姜妧浅笑。
笑容不太自然:“小叔子谬赞,我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哪比得上小叔子造诣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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