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暗,姜沅一时没发现,她下意识推开钟离钺,小声骂了句臭流氓。
钟离钺眼睫轻动,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这样就流氓了?
但只是一瞬,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消失,只剩下了阴鸷冰冷。
他抓住姜沅的一只手,用她无法反抗的力气将她拉了过来,放在自已右臂,那有一道极其丑陋的伤疤。
没等姜沅生气,他用他那平淡无波的语气缓缓道。
“这是我四岁的时候,因为太饿偷了一块御膳房的点心被照顾我的太监发现,他用滚水烫的。”
“不止这个,他还用过棍棒、沾着盐水的鞭子、银针,没死在他手里都是我命硬。”
“你肯定疑惑母妃怎么不护着我,呵,她是舞女出身,哪怕生下皇子在宫中依旧不受待见,那时又得了疫病,所有人避之不及,只盼着她早些死了,好烧了阻隔传播。”
“为了救她,我先后在慈宁宫、坤宁宫,又去了太医院,磕的头破血流,被父皇知道,觉得我丢了皇家颜面,想在玉蝶除去我的名字,将我赶出宫去。”
“但我躲进钟粹宫,宁愿和母妃一起病死也不出来,父皇这才注意到了我,但也只是给了我药。”
“宫女太监都跑了,是我自已摸索着煎药,为了几两炭火,我被几个太监当狗一样戏耍,但我都忍了,只要能治好母妃我什么都愿意做。”
“后来,母妃的病奇迹般地好了,父皇让她在寒冬腊月光着脚跳舞,因为这一舞她成了周婕妤,从此宠冠六宫,而我也成了最受宠的皇子。”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将那几个该死的太监放进全是饿鼠的袋子里,亲耳听着他们被老鼠活活咬死,被倒出来的时候,肠子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钟离钺说到这,黑眸异常冰冷阴森,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在这昏暗的环境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姜沅眼眶盛满了泪水,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心疼。
但钟离钺的表情马上转变为苦涩,他轻抚着姜沅的脸,眼中是深深的眷恋。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沅沅,其实我和你一样都吓坏了。”
“再怎么样,我那时也才五岁,我吓得大哭想跑,父皇让人摁住我,不许我闭眼,他告诉我,对待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那日回去,我做了一个月的噩梦,耳边全是他们的惨叫声,我险些就自已把自已吓死,所幸是挺过来了,至此我才够资格成为父皇最满意的棋子。”
“他让我顶撞皇后,让我欺辱太子,还有旁的皇子,甚至是朝臣,我都一一照做,否则母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要我死,这儿,是我九岁那年,差点被刺客一箭穿心。”
“这儿是被毒蛇咬的,虽然捡回一条命,但伤口被染成黑紫色,一辈子都不会消除。”
“还有这。。。。。。”
钟离钺抓着姜沅的手,将往日伤疤全部细数了一遍。
“你别说了。。。。。。”
姜沅眼中的泪蓄得太满,全部滚落下来,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清澈的湿痕,被他握住的手止不住颤抖,尤其碰到那些伤痕。
“的确也没什么好说的,尽是耻辱罢了。”
“可是沅沅,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不带任何目的接近我的人。”
“在我最黑暗的时候,那么明媚那么活泼的跳到我面前,像一个小太阳,即便我的心已经冷硬如铁,我还是控制不住想要接近你,想要和你说说话。”
“可一年后,即便我已经那样小心将与你的交集隐藏,还是被父皇发现了。”
“沅沅,你可知我那时有多害怕,你会成为第二个母妃。”
姜沅仰头看他,瘪着嘴,一双杏目红的不像样子。
她万万想不到,被世人羡慕嫉妒的嚣张皇子,背地里过的却是这样非人的日子。
她方才还口不择言说了那样的话,分明他比任何一个人过的都要苦。
“对不起。。。。。。呜呜呜。”
她本欲道歉再宽慰他一二,可一张嘴眼泪就稀里哗啦的掉了下来,胸口止不住抽噎。
钟离钺将她抱进怀里,像哄孩子那般拍着她的后背,“没关系,朕说了,无论沅沅做什么都不会生气。”
“呜呜呜,你怎么,嗝,这么。。。。。。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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