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显然也是去下乡的知青,手上都拎着塞得鼓鼓囊囊的厚帆布袋,肩上还扛着铺盖卷,走得有些踉跄,额头上都冒着细汗。
林见雪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咋咋呼呼的女人。
刘丽雯。
她的高中同班同学。
严格来说,在傅遮危成为她的同桌之前,她跟这个刘丽雯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
刘丽雯这个人,面上看着挺热情,实际上手脚却不太干净,尤其爱贪小便宜。
当初和她同桌那段时间,林见雪时不时就会发现自已桌洞里的东西莫名其妙少了点。有时候是一块橡皮,有时候是几张信纸。
最过分的一次,是林岳峰托人从上海给她带回来一支最新款的英雄牌金笔,笔杆是当时很少见的墨绿色,很是漂亮。
她宝贝得不行,带去学校用了没几天,课间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钢笔就不翼而飞了。
她当时急得快哭了,翻遍了书包和抽屉都没找到。
隔天,刘丽雯就拿出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墨绿色英雄钢笔,在同学面前炫耀,还“大大方方”地解释说,是她那位在供销社当主任的姑姑特意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林见雪气得浑身发抖,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刘丽雯偷了她的笔。
可那钢笔并没有刻名字,她没有任何证据。刘丽雯一口咬定是姑姑送的,还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好像林见雪冤枉了她。
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林见雪就对刘丽雯敬而远之,找班主任强烈要求换了座位。
也是那次换座位,老师才把傅遮危调来和她做了同桌。
与林见雪眼底一闪而过的淡漠不同,刘丽雯此刻的心情简直可以说是雀跃。
她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林见雪,从她身上那件料子挺括的海蓝色外套,到脚上那双崭新的黑色皮鞋,再到被塞进床底的两个鼓鼓囊囊的大皮箱——那皮箱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边角还镶着金属条,结实又气派。
林见雪的家世,在整个高中都是出了名的。父亲是红星钢铁厂的厂长,母亲是重点高中的教导主任,那可是实打实的领导干部家庭,家里条件比她这个父母都只是普通小职员的,不知道要优越多少倍!
这趟下乡,要是能跟林见雪这样“高干子女”搭上伙,那还愁吃喝吗?指不定还能沾上不少光呢!说不定还能像高中时那样,时不时从她那儿“借”点好东西用用。
这个念头一起,刘丽雯脸上的笑容愈发热切,亲热得几乎要黏上来。
她根本没问林见雪是否介意,就自顾自地拉着身边的张睿晨,一屁股坐在了林见雪对面的空位上。
“哎呀,班长,你看我们这运气!真是太巧了!”
刘丽雯将肩上的铺盖卷往旁边一搁,动作麻利地把手里的帆布袋也塞到座位底下,这才转过头,殷勤地指着身边的男人,向林见雪介绍道:“这是我对象,张睿晨。我们俩都是去黑省哈市的湖蓝县插队落户的!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你!”
张睿晨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几分审视,看向林见雪,配合着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蓝色工装,袖口磨得有些发白,但浆洗得还算干净,看起来确实斯斯文文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个陌生男人,林见雪也不想在刚上火车时就闹得不愉快。
她强行压下心头那点因对方过于自来熟而升起的不快,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无波,:“你们好。”
刘丽雯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份冷淡,她兴致勃勃地追问:“班长,看你这方向,也是去咱们黑省的吧?你也是去湖蓝县插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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