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盗贼之家。
“正如大家所见,今晚商宣文并不在家休息,而是在尚书省宿值。”
一改中午沉默小蘑菇的形象,凌晨会议刚开场商心泪就掌控全场,丝毫不理会药师愿那狂抖的小腿。她用三指放大沙盘光影,让大家看得更清楚:“尚书省宿值古来有之,如今梁国共有六相,除了商宣文和两位尚书仆射外,还有三位加官参知政事的副相,此六人轮流宿值,具体时间并无排表,而是六人商定,因此我们无法确定三天后商宣文到底是在家还是去尚书台宿值。”
应如是提出疑问:“既然他今天宿值,未来五天就轮不到他了吧?”
“六相都是信使,不受体力限制。”商心泪说道:“再加上公务繁忙诸多因素,六相未必全在江南城,连续多日宿值也是常有之事。”
“所以我们要制定两个入侵计划。”药师愿试图重夺主导权:“一个是商家,一个是尚书省。”
“错了,是三个。”商心泪竖起三根手指头:“还有皇宫。”
“翰林学士入直内廷乃梁国传统,负责批复奏疏,起草制诰,顾问咨询,夜间自然也要宿值。虽然没有常例,但六相如果夜间得知重要情报,也会申请入宫面见皇帝,之后也不会出宫,而是干脆宿值内廷文渊阁。”
“我们运气很好,商家、皇宫、尚书省恰好位于江南城西南侧、中央、西北侧,上九路与下九路恰好在它们的中心,无论去哪边都很方便。”
“首先是商家,占地三十亩,以花园为中轴线,内部可分为东、中、西三路,共有近百间房屋。商宣文的书房、卧室、练功房分别是这三处,最佳入侵地点是西侧的围墙,有树可以攀爬,并且距离卧室很近,只需要一盏茶功夫就能抵达目的地。”商心泪说得非常详细,一边说一边放大沙盘光影,简直是如数家珍。
“尚书省紧邻宫城,分为都堂和六部二十四司,还有后面的库房和吏舍。现在商宣文就在都堂宿值,都堂位于尚书省最里面,戒备森严,巡逻密集,不好从正面入侵,但你们看这里——”商心泪放大沙盘光影:“吏员常从这个侧门出入,看守不严,从这里只要跑得快点,完全可以在引起警戒前冲入都堂。”
“最后是皇宫,这个是最麻烦的,宫城墙高,想进去只能正面入侵。但只要能进去,里面的宫廷侍卫反倒就这么回事,地方太大,侍卫兼顾不过来。文渊阁在这里,就在金华门旁边,可以说一进宫城走两步就到了。”
大家震惊地看着商心泪一口气说完这么多,中间完全不带停的。宴青都想问她要不要喝杯水,然而商心泪再次放大光影,聚焦到正在尚书省都堂里宿值的商宣文身上:“聊完这三个地点的入侵计划,接下来说说商宣文本身。”
“据我所知,商宣文身上有三个三转信物,第一个是稀世防御信物护心镜,共有七重防御,可以抵御大量伤害,小量伤害只会打破前几层防御,只要他灵力足够随时能补充回来。像今日傍晚他遭遇刺杀,跌入地洞再被数十罐火油引爆,依然能安全逃逸。”
“第二个是稀世攻击信物,破浪剑。”
说到这里,商心泪看向应如是,后者识趣地接住话题:“北方骁将,南方破浪。破浪剑有两个权能,一个是随着攻击次数增加,伤害越来越高;另一个是能斩风劈浪,任何灵力攻击都能凭借斩击抵消。”
药师愿冷哼一声,看不惯这种齐人和梁人互相吹捧的场面。
“第三个是隐匿信物,明世隐。”商心泪继续说道:“这个信物名气很大,据说是商宣文年轻时闯荡秘境意外得来,但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式,什么外观。只知道它令商宣文近乎不存在,除非他主动说话或者碰到他,否则哪怕他站在眼前也难以发现。”
药师愿和应如是顿时严肃起来,防御和攻击都好解决,但这种隐匿信物,她们暂时没有处理方法。但药师愿脑子转得很快,问道:“等等,你刚刚不是说商宣文今天被刺杀了吗?如果明世隐如此厉害,又怎么刺杀他?”
“我也不知道,但有两个猜想。”商心泪道:“第一个很简单,刺杀者有提高侦查的信物,识破了商宣文的隐形。第二个则是他们并没有识破,只是在商宣文会出现的地点埋伏,制造事件勾引商宣文靠近,然后再通过人海战术想办法将他‘撞’出来。”
侦查信物比较麻烦,倒是后面那个猜想颇有参考价值,药师愿和应如是看向商心泪的目光不仅微微一变。之前她们都觉得商心泪是盗贼之家最拉的一个,但今晚商心泪表现出来的情报调查、推理思考能力,已经有资格成为她们的竞争对手了。
“商宣文肯定不止这三个信物,江南城坊间流传,他极有可能拥有一个异常神妙的侦查信物。”商心泪说道:“许多人都说,商宣文会读心。”
“读心……”药师愿沉吟道:“也就是说,战斗时思考的战术大概率会被识破,想要对付他,就得以最快最猛的速度击溃他。”
“对付隐形我有些思路。”应如是说道:“假如只要说话就会失效,那么放火毫无疑问是最简单的方式。我们先不要引起警戒,然后往卧室或者都堂放火,只要他没有怀疑,肯定开口喊人救火。”
商心泪非常认可她们的思路,补充道:“护心镜最擅长应对持久战斗,若想击破护心镜,最好在短时间内爆发大量伤害。考虑到可能会被读心闪避,至少两人以上夹击商宣文,令他没有躲避的空间。另外,商宣文虽然会隐形,但他的护卫并不会隐形,他最近身边有一名和尚护卫,我们可以通过锁定和尚来找到他的踪迹。”
看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宴青忍不住挠了挠头。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记忆是不是错了,有没有可能赤蛇不是商心泪,又或者商宣文不是商心泪的爹。
不然很难解释商心泪为什么这么热情地出谋划策,跟大家讨论怎么对付自己亲爹。她的计划是如此详尽,仿佛已经谋划许久,就为了等待盗贼之家这样的机会降临。
还是说商宣文的话居然没有半点水分,他真的神憎鬼厌到连亲女儿都恨不得亲手弑父了?
“各位!”
商心泪大力拍手,让大家注意力再次回到她身上,“说实话,经过上次任务后,我对你们的实力有十二分的信任。加上本次有足足一个时辰的余裕,时间又定在夜晚,我认为这次任务对我们而言是手到擒来。”
“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趁机捞点好处呢?”
只见商心泪三指放大沙盘,让大家视线聚焦到皇宫下面。这时候宴青才发现,在皇宫太初殿前广场正中央下方十几米的地方,居然藏着一处地宫。
“梁国皇室秘库。”商心泪的声音充满蛊惑的魅力:“谁也没想到,梁国皇室居然将秘库设在皇宫正中央的广场下方,由于地形原因,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是没有任何看守的,顶多只有一队侍卫每隔一刻钟巡逻一次,而且极为敷衍,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脚底下就藏着梁国皇室的财富。”
“我们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个时辰内,我们可以在江南城横行无忌,而江南城的人却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警戒。我们何必局限于区区倚天剑,皇室秘库难道不更有盗窃的价值吗?”
“甚至,我们根本不需要寻找商宣文,只要我们抓住他的命脉,自然能让他乖乖交出倚天剑。”
随着商心泪的缩放,沙盘光影不再是皇室秘库,而是皇宫里的一处宫殿,宫殿床上躺着一位少年,周围有宫人值夜,看守力度远超其他区域。
“他是……”药师愿瞳孔骤缩。
“梁国皇帝!”商心泪张开双手,仿佛要将全世界揽入怀中:“想想吧,只要我们抓住皇帝,然后在规定时间撤退到牌坊,岂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秘法书、秘籍、信物,皇帝在手,我们想要什么他们都得主动送上,何况区区一柄倚天剑?”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商心泪站起来,双手撑着石桌,环视众人:“取倚天,盗秘库,挟皇帝,令梁国。这就是我的计划,你们敢跟我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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