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在此时开了口:“你生了病发了高热,陷入了昏迷之中,大夫瞧过之后说你五脏虚疲,寒毒侵骨,因着热意难以散表,风寒极难好。”
说到这,他稍稍顿了顿,看着禾衣时,桃花眼微颤,白皙脸庞染上些红晕,似有些不好意思。
禾衣盯着他看,连呼吸都放缓了,不敢漏听一个字。
当她看到赵霁云的脸色有些红时,她的脸却越发惨白,她没说话。
她的视线不敢往下移,但余光却依然看得到赵霁云的衣襟散乱,露出大片胸膛,玉白的胸口甚至有些红痕,像是被抓挠的,也像是被胡乱蹭咬的。
她的脑袋嗡嗡嗡的,不敢多想下去。
赵霁云好一会儿后才接着说:“大夫说你需要在背部针灸敷药,此事本不应该由我来,可你病后却有些缠人,缠着我不肯放……你的病不好耽搁,此事便由我来了,此后,你一直昏昏沉沉,意识不清,身旁又离不了人,我便留下照顾你。”
他声音轻缓,温温柔柔的,有几分哄人的味道,和李齐光私下里哄禾衣的语气相似。
可禾衣却没有半点被哄到,她的心里只有无限的惊慌,她呼吸缓慢,人也近乎是静止的,她喃喃问:“我有丫鬟,麦黄呢?她为什么不在?”
赵霁云垂下眼睫,温润的嗓音也有几分窘迫,迟疑了一会儿,才道:“我让她出去了,总不好让她在旁边看着……何况多一个人瞧见也……”
禾衣抿紧了唇,她低着头不吭声,只缩在被褥下面。
空气便这般静默了下来,谁也没开口,禾衣有些抬不起头来,她无法面对赵霁云,她心中羞愧难堪无法言说。
她自小到大身子骨一向好,鲜少生病,所以偶尔生一次病便极是缠人,怕疼怕苦怕难受,小时候总要娘抱着睡才行。所以,她对赵霁云说的话是有几分信的,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如他所说。
禾衣没法责怪赵霁云,她惨白着脸,心中被愧疚、难堪、惶恐的情绪交织着,竟是哭都哭不出来。
“这件事……”赵霁云看着她,慢声开口。
禾衣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下拔高声打断了他:“这件事!”她终于又看向赵霁云,赵霁云也静幽幽看着她,她被他看得脸色白了白,又红了红,她的声音小了一些,“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我相信赵家的仆从不会往外传,我也不会。”
说到这,禾衣像是终于找到这件事的解决办法,稍稍停顿后,嘶哑的声音轻柔又坚定:“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
赵霁云看着她,许久不语,低头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襟。
禾衣顺着他的动作便再次看到了他胸口的红痕,她抿紧了唇,忽然发现这事或许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毕竟这次不像是赵霁云喝醉了酒那次她照顾他一样,那次赵霁云不知道他发过酒疯将她认错了人,她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这次他是清醒的,而她就算病时不清醒,但睁眼后看到他们躺在一张床上时却是清醒的。
“可以吗?”禾衣难堪地征询他的意见,声音很轻,再开口时,几乎是祈求着,“可以不告诉二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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