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哭声都在此刻默契地静止了下来,俱是屏住呼吸盯着叶老大夫给李齐光搭脉的手上。
叶老大夫又的捏住李齐光的下颌看了看他的舌头,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眼睛,才是收回手来,取出药箱里的炭笔,拿出一张纸快速写下一张药方。
“大夫,我儿他……”周春兰哆嗦着唇瓣出声。
叶老大夫却不看这神情崩溃的老妇,而是看向一旁这屋子里显然能做主的又瞧着还算是冷静的禾衣,“家中可有老参?”
禾衣立刻道:“有一只三十年份的老参。”
叶老大夫想了想,“也成。”他放下炭笔,让方书速去抓药,一边又对禾衣道:“将老参拿出来研磨成粉,喂给他吃。”
禾衣点点头,忙去将方才就取出来的老参拿出来,也不假于人手,自已去了灶房,因着李齐光病弱的关系,家中捣药臼等一些工具都是有的。
她不敢耽误时间,以极快的工夫将人参研磨成粉末,捧着只婉又回来。
叶老大夫取过碗,看了看碗中的份量,取了三分之一,拿了小勺放进水杯里加水化开,再是喂给李齐光,让人参能顺着水使他咽进去。
李齐光已经习惯了这般昏迷中喝药,参水一入口,下意识便吞咽,求生的欲、望显见浓。
做完这事,叶老大夫才皱着眉头道:“他受了寒,入了骨髓肺腑,引发旧疾,脉象紊乱得厉害。”顿了顿,他又道,“先前他保养得还算好,怎忽然这般?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
周春兰只哭,却不知道,看向禾衣,话里忍不住埋怨,“问你话,二郎这是怎的了?”
禾衣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许玉荷忽然跪在地上,她柔弱的身躯几乎伏倒在地上,声音嘶哑地说道:“都怪我,二郎是为了我才这般的。”
周春兰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女子,皱紧了眉头定睛一看,发现那女子竟是那前县令的女儿如今做了教坊司歌伎的许玉荷!
“贱人!二郎为你做了什么?”她一看许玉荷就满腔怒火,想到两年前李齐光就是因为他病重,如今两年后,竟又是为了她这般,直接扑上去厮打。
许玉荷早有预料,护住了自已的脸,任由周春兰蒲扇大手打在身上,她哽咽着说:“二郎良善,知我被人欺便来救我,结果被人为难了一番,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半天,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呜呜呜呜我后来才知晓!”
却说李齐光被折辱时,方书都不在场,被关在屋子里,所以此时许玉荷这般说,方书也只是哭得厉害,没有反驳。
周春兰崩溃,不能接受儿子是因着这么个教坊司的贱人这般病重,打还不解恨,直接骑到了她身上挥巴掌,“我让你勾我儿子,我让你勾我儿子!”
许玉荷到底是柔弱女子,哪里有周春兰这个强壮老妇力气大,双手被扯开,脸被左右开弓了打。
她心里暗恨这老贱妇,后来也实在忍不住,反抗了几下,抓挠过去,只嘴里依旧哭哭啼啼,“二郎,二郎,二郎一定会好的。”
禾衣不去看身侧的闹剧,只坐在床沿看着李齐光,叶老大夫又摸了摸李齐光的脉,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来,拉开被褥在他胸口扎了几针,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厮打在一起的两人,小声对禾衣叹了口气,道:“你要做好准备。”
准备?
做什么准备?
禾衣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就惧怕得厉害,她心里知道要做什么准备,可她实在抗拒去想。
她哭起来没有声音,泪眼婆娑着对叶老大夫低声说:“救救他,叶老你救救他,二郎那样好,他不该就这般……你救救他。”
叶老大夫叹了口气,怜悯地看着床上病骨支离的年青男子,道:“一来我医术不够治疗他这身子,二来,他这身子空荡荡的,近年来吃过太多药,有些药哪怕就是人参,对他来说也失了些效果。若是要他的身子在如今的基础上再好一些,你得去请更高明的大夫,有些权贵手里或许有一些灵丹妙药,许也是能救他一命。”
身为大夫,又是见着李齐光长大的,叶老大夫少不得又多说几句:“只神医难寻,灵丹有价无市,哎,你还是……这段时日多陪陪他。”
禾衣听罢忽然就攥紧了袖子,心脏砰砰砰乱跳起来,她眼睛通红,心思却活络起来。
她想着叶老大夫的话,有些权贵手里或许有一些灵丹妙药,权贵……她和李齐光都认识的权贵,只有一个。
那便是赵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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