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捅到圣上那,恐对大人不利!”
陈堇嗤笑一声:“圣上早看那些世家大族不顺眼了!”
“自圣上登基伊始,那些世家们就人心不服,打量谁是傻子不成?”
“眼下就拿陈家开刀!”
他眼中尽是锐利锋芒,脸上阴霾浓的化不开:“当年江南大旱,朝中数次派钦差下江南,发诏书筹集赈灾银子,可江南世家乡绅富户们个个叫穷,有谁站出来响应?”
“更别提那些世家乡绅们仗着有功名在身,更是拖欠赋税钱粮!”
“不过数月,人尽相食,流民四起,攻城陷地,险些打到京都来,死伤多少无辜百姓!”
“亡国犹在眼前,却只顾蝇头小利!”
照霜沉默片刻,又道:“若是阵仗闹的太大,民意沸腾,沸反盈天。。。”
“怕什么?”陈堇扬眉,掷地有声道:“告诉胡先生,手段不妨过激些,闹的越大越好!”
“乱世需用重典!”
“唯有如此,才能彻底解决朝廷兵饷的缺口!”
“此乃一石二鸟之计,且圣上又有意以雷霆手段破除江南世家大族间的勾连!”
“大人!”照霜本性沉默寡言,此时却稍显话多了些:“您这般雷霆手段,圣上必定高兴!”
“可俗话说的好,飞鸟尽良弓藏。。。”他语焉不详,含糊说着:“需得防着。。。秋后算账!”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陈堇一眼:“我们都是您一手栽培的,自然盼着您好!”
陈堇垂下眼睛,沉沉一笑:“我知道,你们是我的人,自然都是为了我好!”
“不过,我本就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生死对于我来说,又有何惧?”
“只要活着的时候,随心自在的活,将想做的事情做了就好!”
照霜神情微变,面色泛白。
陈堇看他一眼,神情和煦安抚道:“放心,我若是要死了,必定将你们的后路,都安排好!”
照霜看他一眼,又极快的转开视线:“大人,您若是撒手去了,二小姐可怎么办呢?”
“难道放她去嫁人?”
“那萧维和罗廷可盯的正紧呢!”
语毕,他朝后退了两步。
陈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盯着他,神情不善喝道:“多嘴!”
照霜呐呐,垂着头不敢再多嘴。
陈堇沉默片刻,又沉声道:“即刻传信给夜光,叫他调派人手,去盯住寒氏!”
“有任何消息,及时报上来!”
“传我的令,关键时刻,可走军中急递!”
照霜应下后退了出去。
陈堇从怀中掏出一方犹带血迹的帕子,定定的看着,好半晌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是啊,芙儿,我若是死了,你又会如何呢?”
“是会嫁给那萧维,还是罗廷,抑或入宫为妃?”
随即他手一动,将帕子紧紧攥在手中,眼中满是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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