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没开灯,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进来,顾凌的眼底却透着微光,注视着她的眸子灼热。
“我来送你一样东西。”男人的声音宛若石子滚过沥青路面,发闷但令人舒适。
“什么?”宋乐笙抬眸,听说是礼物,眼底带了些感兴趣的探寻,“新年礼物吗?不过这一回我可没给你准备礼物。”
顾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
下一秒,宋乐笙的手被男人宛若珍宝般捧起,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感觉到一阵冰凉触感。
她愣了一瞬,借着月色低头看去,一个银色戒指在月光折射下发出冷光,上面遍布着点点钻石,不需任何刻意的打光便仿佛自带发光特效。
这个款式很熟悉,她循着记忆,很轻易就想起来。
是第一次和顾凌逛商场时,在商场广告牌里看见的对戒。
她还记得广告牌的标语:一生一世,唯你足矣。
那时的她尚不觉得顾凌会成为她唯一的爱人。
顾凌问:“你喜欢吗?”
似是想到她的病,担心这样的行为是在给她施压,他复又补充一句:“随便戴戴,很适合你。”
宋乐笙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清凉润滑的金属戒指,只感觉内心一点点被充盈。
“还行。”
还行,便是不够喜欢了。
顾凌眸色稍稍暗淡,却又听宋乐笙道:“戴在右手的就算了,以后左手的可得要你亲自设计才行。”
顾凌闻言,愣了一瞬,而后眼底的欢喜几乎溢出眼眶。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已经紧绷到尾音发颤,却还故作冷静。
“嗯,我会的。”
-
新年第一天,宋乐笙和宋屿京去陵园陪母亲说了会儿话。
大年初二,便坐上了前往沪市的飞机,也因此要和奥勃卡一家还有顾凌分别。
细数起来,这竟是宋乐笙在决定和顾凌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分别。
她自认为自已并不是一个恋爱期间会时时刻刻黏着对方的人。
此前两人一直在一起不觉得,这一刻分别,她心底竟有些不舍。
好在见到云家人后,与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盖过了那点失落。
这一次姐弟俩在云家待了很久,足足到正月十五过完才重新返回京市。
只因为回去后,宋屿京就要上手术台。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这就是宋屿京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和当初决定用特效药的那晚一样,手术前夜,宋乐笙也失眠了。
而且这一次的焦躁感达到了顶峰。
她甚至感觉心跳加速,却又被压抑在一个极小的匣子里,闷得她喘不过气。
顾凌握着她的手,轻柔的抚摸她的背,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陪了她一整晚。
宋乐笙只感觉闻着熟悉的味道,感受着温暖的体温,不记得究竟是多晚,终于沉沉睡去。
宋乐笙上午十点自然醒,不过手术在下午,时间还很充分。
她起来时,宋屿京已经做完了肺部、心脏、血液等常规检查。
开颅手术需要剃头,他的头发前一夜就已经剃掉。
不过少年长得极其俊美,没了头发,反倒更衬得他天人之姿,不需任何雕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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