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溪跑到7楼的时候,与那个年轻的男人擦肩而过。他神色慌张,目光闪躲,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就像一个意外伤人后,急于逃离现场的嫌疑人。
14楼。
李珍枫平躺在地上,衣服被解开,AED的电极贴在她的身上,显然已经进行过电击。江获屿正跪在她身旁,专注地做着CPR。
苏雨媛惊魂未定,看到温时溪赶来,声音微微颤抖地喊了一声:“溪姐。”
温时溪沉下一口气,迅速从江获屿身后绕过去,将安全通道的门完全打开,焦急地望向电梯方向。
约莫30秒后,医生和Simon一起从电梯轿厢里冲将而出。她喜出望外:“医生!在这里!”
医生迅速跪在地上接手抢救,其他人则退到走廊,以免打扰她的工作。没过多久,李珍枫便恢复了意识,正常呼吸起来。
李医生仰头松了一口气,立即转头吩咐Simon:“备车,送医院检查!”
然而,李珍枫却猛地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虚弱,态度却异常坚定:“不用……别去医院。”
“女士,还是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比较好。”
李珍枫很坚持,“不需要,我的身体我清楚。”说完,她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医生很难办,转头看向江获屿,寻求他的意见。
通常情况下,客人提出这种要求,往往是不想暴露行程的意思。江获屿不便深究客人的私事,但为了酒店的利益,避免后续可能的法律纠纷,他必须让客人主动做出免责承诺。
“女士,酒店有责任保证每一个客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客人在酒店出事,我们……”
江获屿话未说完,李珍枫便打断了他。“不管我出什么事,都与你们酒店无关。”李珍枫坐直了身子,低头看了眼身上敞开的衣服,连忙将两片衣襟合拢,用手紧紧捏住。
江获屿立刻脱下自已的西装外套,递给李珍枫。有了她的明确承诺,他也不再强求,“那女士,我们这就送您回房间。”
Simon和温时溪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扶起李珍枫,慢慢向电梯走去。
江获屿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墙上“14楼”的标识,又看向温时溪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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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珍枫房间里出来后,温时溪立刻伸手扶住墙壁,她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片,小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差点站不稳。
我救了一条人命。温时溪咧嘴一笑,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灼灼发亮。
“没事吧?”Simon在房门口,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受伤了,“脚崴了吗?”
“没有没有。”温时溪连忙摆手,“就是跑楼梯上来,腿软了。”她的心情还在澎湃着,连尾音都带着雀跃。
Simon一脸惊讶,眼睛瞪得老大,“你从1楼跑上来啊?”
温时溪耸了耸肩,“没办法,当时电梯都不下来呀……”她嘴上佯装无奈,可眉梢那点飞扬的神采早把她的得意卖了个干净。
“牛!”Simon竖起了大拇指,由衷佩服,“我觉得你这波肯定能升职。”
“要是真的那就好了!”温时心里也觉得自已肯定能升职。
救了一条人命还不升职,那只能证明这家酒店的高层管理人员昏庸无度,绩效考核制度形同虚设。
正说着,温时溪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主管在给她打电话。她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跟Simon打个招呼,转身离开。
主管在电话里头说:“钻V陆先生在行政酒廊喝醉了,你过去看一下。”
温时溪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03:22,光天化日之下喝醉酒,这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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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行政酒廊,日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帘,稀稀落落地洒在靠窗的桌椅上。
陆凌科,此刻正绵软地趴在吧台上,他嘴里嘟囔着胡话。手上还抓着一个酒杯,里头还残留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吧台黯淡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寂的光,恰似他此刻无人能懂的落寞心事。
那股兴奋劲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加倍的疲惫,温时溪的小腿在隐隐作痛,但还是强忍着来到他身边,看着那被他自已抓出来,像荒草般的后脑勺,轻轻唤了一声,“陆先生。”
陆凌科抬起头来,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酒后的酡红,并不鲜活,透着一股子颓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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