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诶那鸡汤您还是趁早喝了吧。”
邹妈妈打开保温盒看了眼,色泽金黄清透,香气扑鼻,但她此刻实在是没有胃口,神色郁郁,眉头皱的像是有化不开的心事。
她合上食盒,“小芷啊,你为了给我续命,只怕是不少苦了自已,我眼看着你一天比一天瘦,这些年了,也没见你添过一件新衣服。”
邹妈妈颤颤巍巍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银行卡:
“这钱你拿着,密码是、是他的生日。”
“我不要。”姜芷红了眼,“我现在很有钱,领导对我很好,动不动就给我大几万的奖金,我只是不喜欢捯饬自已,也吃得少,我不缺钱,邹妈妈,您自已收着,等您病好了,您拿着存折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小芷,你知道我的情况,虽然之前你都瞒着我,但我不是毫无感觉。”邹妈妈眼眶红了,“你现在对我的烧钱行为只能续命,没有办法治好的,小芷,不要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
“我也、也不是很想活……”
“邹妈妈!”姜芷喊出声,瘦弱的身形都在发抖,“我去、去给您洗点水果。”她害怕自已听到那种自暴自弃的话。
邹妈妈拉住她。
“小芷,对不起。”
“有件事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已,我一想到就恨不得以死谢罪,这钱,请你务必收下。”
眼看两人要为银行卡一事拉扯起来,江杳杳已经识趣的退出病房,在前台处等着姜芷出来。
“现在老人生病全都是女儿来探望,生养女儿才是真的防老。”
“可不是嘛,你看104那病人,住院几年了,都是女儿来,我以为她没儿子呢,嘿结果今早,儿子才头一次来,还西装革履的,身上喷着香水,三米开外我都闻得到,竟然还想在医院抽烟,别说医院不准吸烟,他难道不知他妈妈是癌症病人吸不得一点烟味?孝心没有良心也没有,他真是不怕遭天谴。”
前台内两位小护士聊起天来,江杳杳看了眼,104病房,就是邹妈妈入住的病房。
“我多次说病人情绪要静养,受不得波动,他就跟没听见一样,我站在病房外都听得到他在里面大吼大叫,说什么身不由已,这哪是亲儿子,这是讨命鬼!”
“我看他大概是出人头地了,就想用钱弥补这些年他孝心的缺位,他走了后,我偷瞄了眼,老人的表情就跟被人吸空了阳气一样,一点儿生气都没了,床上还甩着一张银行卡,八成是儿子给的。”
“诶可怜人哦,本来还有一年半载的好活,被儿子一气,也不知道病情会不会加重。”
滴滴滴——
两人话音刚落,呼救铃就响起。
“104病人呼救,104病人呼救。”
两护士面色大变,急急冲过去。
不止护士,连几名主治医生也慌忙过来。
在一片慌乱中,戴着呼吸机,昏迷过去的邹妈妈被医生护士们推着去手术室,姜芷哭着跟在一边。
地上,掉了一张银行卡。
江杳杳走过去,将银行卡捡了起来。
她记得姜芷跟她说过,她父母双亡,是个孤儿,所以这位邹妈妈,是姜芷的哪位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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