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心里已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盘算,点点头道:“好,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人道了声是,欠着身子离开了马车。
韩长暮靠在车壁上,微阖双眼,思量许久。
金玉坐在车辕上,摩挲着手上的长鞭,听到车厢里半晌没有动静,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世子,要回府吗?”
韩长暮骤然睁开了双眼,淡淡道:“你将车赶到安南郡王府的后墙下等我。”
金玉张口结舌的“啊”了一声,回过神来低声问道:“世子要夜探郡王府吗?”
韩长暮抿唇不语,只掀开车帘儿,轻身飞跃而出。
他并没有要夜探安南郡王府的必要,只不过是突然想去看看那个人而已。
他足尖轻点,飞身越过高高的墙头,穿过没有半点人声鸟语和虫鸣的院落,径直到了东厢房的门口。
隔着窗户望进去,屋里一片漆黑。
姚杳原本睡得正沉,但在北衙禁军时非人的重压之下,她早已不可能真正像寻常人那般睡得毫无顾忌,昏天暗地。
在韩长暮刚刚走到窗下时,姚杳便已经醒了过来,她倏然睁开双眼,听到窗下熟悉的脚步声,戏谑低笑:“司使大人走错房间了,孟岁隔在正房的西暖阁。”
韩长暮隔着窗户,透出一丝笑:“你倒是机敏,开门,我有事问你。”
姚杳愣了一下,披了件儿外裳,拉开门,一脸无奈的苦笑:“司使大人,这大半夜的,还能不能让卑职睡个好觉了。”
韩长暮上下打量了姚杳一眼,淡淡道:“我不来,你也照样睡不好。”
“”姚杳哽了一哽。
韩长暮径直走进屋里,毫不见外的坐下,自斟自饮了一杯冷茶。
姚杳反手掩上门,靠在门上,目光警惕的瞪着韩长暮。
韩长暮看着姚杳一脸紧张,扑哧一笑:“原来姚参军怕这个。”
姚杳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儿,嘁了一声:“是个姑娘都怕。”
韩长暮不以为意的点了点面前:“坐,我有话问你。”
姚杳心中恍然,慢慢坐下,敛眉垂目:“大人请说。”
韩长暮淡淡问道:“安南郡王妃有没有为难你?”
姚杳笑道:“有少尹大人在,哪里会为难?”
“也是,”韩长暮挑眉:“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哦,那个,验身嬷嬷说,她身上有疤,打发去内宅做粗使丫头了。”何云忙道。
“有疤,那还真是可惜了。”谢孟夏想了想,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反手一指他今日骑马带回来的另一个姑娘,眯着眼笑道:“你留下侍奉,其他人先回去,明晚再来。”
其他姑娘皆默默松了口气,有些不忍的望向那姑娘。
那姑娘惊恐的浑身哆嗦,谢孟夏凶名在外,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她知道他不是好人,可究竟坏到了什么程度,她想象不出,但只看今晚他羞辱她们这些可怜人的做派,就坏到了极致。
谢孟夏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一把攥住姑娘的手臂,将她拖到床榻旁,塞到床榻深处,放下帐幔,眯着眼笑道:“躺着,别动,不然,你就没命了。”
姑娘一个哆嗦,脸刹那间就白了。
谢孟夏冲着何云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屋子,走到廊檐下,低声道:“问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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