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裴长渊难得穿了回月白色锦袍,腰间悬着的白玉,温润生光。
他身姿挺拔如雪松,墨发束冠,神色清冷疏离,步入沈府厅堂。
沈砚之眼神空洞颓然。
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瘫坐在椅上。
他看着裴长渊走来,不喜不悲:“一切都拜你所赐。”
裴长渊稳步上前,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不必客气。”
堪称气死人不偿命!
沈砚之垂下脑袋,低声笑着,
似乎很容易接受了发生在自已身上的事情。
他眉眼之间全无恼怒,像是叙述。
“裴长渊,你够卑劣。”
裴长渊站在他对面:“是你没用。”
他对付他,易如反掌。
甚至用不上更复杂的手段,便让沈砚之狼狈至此。
沈砚之饶是不想承认,他也沉默地闭上双眼:“所以你今天来这儿,是特意来看我笑话吗?”
裴长渊轻笑:“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闲?”
反驳的同时,还讽刺了一番。
沈砚之喉咙里像是吞过世上最苦的药丸,他自嘲般笑笑,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听见什么。
裴长渊声音不大,却很坚定道:“退婚。”
即便有心理准备,
他这两个字,却依旧如重锤般砸在沈砚之心头。
沈砚之双眼布满血丝,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喉咙发出一阵干涩的声响。
许久,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她知情吗?”
当然不知情,可……
那又如何?
裴长渊波澜不惊,淡淡地开口:“退婚,是经过裴家族老宗亲一并商议后做出的决定。”
没有留半分转圜的余地。
沈砚之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愈发痛苦。
他倏忽笑出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幽幽道:“那他们知道你对虞姑娘存了什么感情吗?”
裴长渊微微皱眉,神色不耐,语气骤冷:“与你无关。”
沈砚之得意勾起唇角:“看,你不敢说。我跟虞姑娘不能成为夫妻。那你们呢?也不可能有任何好结局。”
他慢慢补充:“你是个卑劣小人,配不上她。”
闻言,裴长渊并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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