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伦是个极有眼色的,早早就亲自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裴云舒也不客气“多谢曾公公。”
“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哪里担得了贵人一声谢啊。”
裴云舒坐下,“应该的,真要说起来,曾公公和先生才是最亲密的。”
“咱就是个奴才,哪敢担得了贵人这话啊。”
曾伦笑眯眯的答了一句,宫中的娘娘不少,但他知道,这位入了宫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况且,这位国公府的嫡小姐,他也是打过交道的,娇蛮却不野蛮,从前见着他的时候倒不说多客气,但见着陛下,也没多客气啊。
“酥山已经让后厨去准备了,他们需得现做,马上就来。”
“这琼玉阁的点心是要等些时候,公公记着,要给我备上一大份。”
裴云舒说话的时候,手边的团扇就没有停过,显然是嫌热的厉害。
“不许,略尝个味道就是了。”谢晏川说了一句,然后就示意曾伦出去。
站在裴云舒身后的月华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小姐,您若吃的多了,回去之后,还要喝药呢。”
“要你多嘴。”
裴云舒不满的看了一眼月华,隐隐带着些威胁。
“怎么回事?”
谢晏川看出来了,这恐怕不只是体寒那么简单。
“没什么事。”裴云舒回了一句,显然连糊弄都懒得糊弄了。
“月华。”
谢晏川只是吐出两个字,月华踌躇了一下,还是跪在地上,将裴云舒的事情和盘托出。
“回陛下,府上找女医给大小姐瞧过病。”
“病了?”
“没有,先生别问了,女人的事情,先生再问下去,可就让旁人看了笑话了。”裴云舒试图阻拦。
“朕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女医说,小姐有体寒之症,月事的时候疼痛难忍,需得好好调养,以免将来成亲之后子嗣有碍。”
寻常姑娘对这些都羞于启齿,但月华却只是木着脸,看不出一丝羞涩来。
月华是谢晏川送到她身边的,那月华怎么会那般轻易丧命呢?而且也没有送信给谢晏川。
“怎么这么严重?”
“小姐体弱却贪凉,素日也不好好喝药,便是愈发严重了。”
月华虽然是谢晏川送到裴云舒身边的人,但谢晏川却也说过,不是监视,只是照顾,若非是遇到危险,不必禀报于他。
“将那酥山撤了,换个热的点心来。”谢晏川吩咐了一句。
“先生,我已经数日没有贪凉了。”
月华似是想要说些什么,裴云舒瞪了她一眼,月华垂眸没有再多嘴。
“而且,我不能诞下子嗣有什么不好?反正我都要进宫了。”
“女子但凡进宫,哪个不是想着生下个一儿半女?姩姩怎么反倒说这话?”
谢晏川的后宫倒算不得乌烟瘴气,毕竟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甚至连个极得宠的妃子都没有。
而这位深谙帝王心术的皇帝,一向雨露均沾,后宫虽有斗争,却也不算太过,大多数时候,谢晏川都不会插手。
但他这个小徒儿,若没有他护着该如何在后宫中活下去啊?
“先生我在此处说了,你会降罪于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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