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爬上案头,除了那盏已经冷却的茶水,书房内静悄悄的,就仿佛方才的一切并没发生过。
***
清晨,东方鱼肚泛白时,淡淡白雾如纱,裹着青石板路上未干的夜露。
曹云裳身上还穿着那身月白的婢女服,她怔怔的靠坐在马车角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被扯破的线头。
晨光透过车帘缝隙斜斜切进来,照见她眼下乌青,昨夜强撑的妆容这会儿已晕成斑驳惨色。
活像是戏台上卸了扮相的青衣。
“吱呀——”
车轮突然发出刺耳声响,马车也跟着一阵剧烈颠簸。
曹云裳一时不防,额头撞上厢壁,痛得她理智也稍稍恢复些许。
只听外头传来车夫的咒骂:“见鬼!车轴断了!”
曹云裳皱了皱眉,攥着手中帕子掀帘望去。
这会儿天还没大亮,晨雾朦胧,一向热闹的盛京城街道也静谧空荡,只依稀能瞧见一两个行人。
“姑娘,劳烦你先下车靠边等一会儿,小的得修一下车轴。”
车夫抹了把额头的汗,心里忍不住埋怨,这该死的金婆子真是钻进钱眼里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与曹家的人扯上关系,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啊。
曹云裳听到车轴断了,还得下车等,心头也觉得倒霉。
可事到如今,她也别无选择。
木然的点了下头,她便戴上帷帽,掀帘下了车。
车夫将车靠边,她就静静地站在马车后头,仰脸望着天边那一轮还未消失的弯月。
不知为何,看到这月,她又想起昨夜裴知珩那张冷淡疏离的脸。
想她曹云裳,自矜自傲了一辈子,未曾想有一日竟会被个男人这般对待。
她想不通,自已到底差在哪儿了。
那裴知珩和李晔,一个两个的,皆对那个姜瑶光那般痴情。
思绪纷飞间,忽然一阵大风袭来。
曹云裳一怔,下意识拉紧帷帽。
但还是慢了一步,那虚虚戴在头上的帷帽“唰”的一下便被风吹走。
她心头一惊,慌忙去捡帷帽。
却不料跟着风跑了一小段,帷帽最后停在了一匹黧黑骏马旁。
“姑娘小心——”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曹云裳一怔,下意识抬起头,刚好与马背上的年轻男人四目相对。
只这一眼,忠勇侯府世子薛永清攥着缰绳的手猛地收紧。
只见朦胧晨雾中,少女月白色的纤细身影仿佛水墨画洇开的淡色。
那一头略显散乱的青丝在风中翻飞如墨,露出的半张脸,苍白脆弱,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便是天香阁最红的头牌,也比不过眼前女子的半分。
昨夜宿醉的头痛突然消失,薛永清目光死死钉在女子慌乱去捡帷帽的手——
纤纤柔荑,雪白细腻,指甲上还沾着艳丽的丹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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