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准备,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吱呀作响地驶离了诺恩克斯庄园。
乔伊斯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与林木,心绪早已飞向了此行的目的地——茅迪斯村。
这个名字,对这具身体的原主而言,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镌刻在记忆里,弥漫着硝烟、鲜血与牺牲的气息。
十年前,正是为了守护这片濒临浊流河的土地,原主的父亲,奥尔什·诺恩克斯子爵,在惨烈的第三次晨曦保卫战中身先士卒,最终以生命为代价,将潮水般涌来的深潜族鱼人死死挡在了浊流河对岸。
那场血战迫使深潜族签订了脆弱不堪的《灰礁石条约》,规定浊流河为人类与深潜族的界线,茅迪斯村也因此得以苟延残喘。
奥尔什子爵的牺牲,为多恩镇换来了近十年的相对和平,也为他的继承人留下沉重的荣耀与责任。
乔伊斯望着窗外逐渐荒凉的景色,心中猛地一动,他突然记起,再过三天,便是原主父亲奥尔什·诺恩克斯逝世十周年的忌日,在这个时间点,自己竟然来到了他战死之地……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命运的指引?
就在半年前,原主乔伊斯,本该在十五岁那场决定家族未来的正式骑士晋升仪式上承袭荣光,却意外“失败”
身亡,让来自地球的厨师陈帆占据了这具年轻的躯壳。
按照辉盟誓约的古老法规,贵族子嗣唯有在十五岁通过圣殿考核,成为正式圣殿骑士,方能继承父辈的爵位与封地。
原主的失败不仅令诺恩克斯家族的荣耀蒙尘,更让爵位的继承权悬而未决,家族地位岌岌可危。
而这一切最大的受益者,似乎正是那位在父亲奥尔什子爵牺牲后,从代任领主顺理成章坐稳了多恩镇领主之位的南丁子爵。
乔伊斯甚至怀疑,原主的“意外”
以及自己随后被近乎放逐地赶出圣殿,都与这位南丁子爵脱不了干系。
偏偏就在这继承权动荡、自己被边缘化的敏感时期,仅仅不到半年,父亲用生命守护的茅迪斯村——这个对他父亲和诺恩克斯家族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就怪事频发。
新领主南丁子爵对村民的求助置若罔闻,行为诡秘;镇上势力庞大的珊瑚商会动作频频;甚至连本该被《灰礁石条约》约束的深潜族鱼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时间点如此巧合,地点又如此敏感,绝不可能是偶然。
乔伊斯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车窗边缘。
他感觉自己仿佛正一步步踏入一个早已布好的巨大阴谋之中。
此行,恐怕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危险,甚至可能直面导致原主死亡的幕后黑手。
………………
傍晚时分,马车在距离茅迪斯村外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臭,混杂着植物腐烂发酵般的酸败气味,乔伊斯强忍着不适,皱着眉跳下马车。
前方村庄的入口被几根歪歪扭扭的木头和破烂家具胡乱堵塞着,形成一个脆弱不堪的路障。
视线越过路障,能看到大片的农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许多本该生机勃勃的作物瘫软在地,叶片和根茎上覆盖着黏腻的黑色斑点,散发出腐烂的恶臭。
“看来情况比奈奈子描述的还要糟糕。”
乔伊斯低语,掸了掸礼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巴特斯无声地紧随其后,步履依旧优雅从容,仿佛眼前这破败景象不过是乡间别致的风景。
两人步行靠近村口,一阵嘈杂的争吵和隐约的哭泣声随风传来。
绕过一个倒塌的、爬满灰黑色苔藓的篱笆,眼前的景象让乔伊斯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几个穿着破烂肮脏麻衣、面色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男人,看样子像是本地村民,正唾沫横飞地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瘦弱身影。
他们粗鲁地推搡着,污言秽语如同冰雹般砸下。
“就是你!
你这个带来瘟疫的怪物!
扫把星!”
一个络腮胡男人吼道,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地上的身影脸上。
“滚出我们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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