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原以为西域行商该是一支驼铃叮当的商队,却见赌场伙计牵上来个醉醺醺的邋遢老头。
那人踉踉跄跄被拖上木台,乱发间露出的半边脸上,赫然只剩个血窟窿似的眼窝。
“诸位爷们!”
中人揪着老头稀疏的头发迫使他抬头,“这位便是甘凉道上鼎鼎大名的‘独眼龙’!
别看他这副模样,往西去的商道没有他不熟的,沙漠里的暗泉、戈壁中的匪窝,都装在这颗脑袋里!
"
台下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老赌鬼的名声早臭了街,年轻时把结发妻子押在赌桌上,后来染上酒瘾,没有三斤烧刀子连路都走不稳。
虽说确实有些本事,可谁愿意雇个又赌又喝的瘟神?
“开价。”
林峰屈指叩响桌案。
中人眼珠一转,赔笑道:“爷您慧眼!
这老东西若戒了赌酒,在甘凉道上。。。。。。”
“多少?”
林峰冷声打断。
“一百五十贯“!”
中人被刀锋般的目光刺得一哆嗦。
“这人我要了,去跟管家支钱。”
林峰指尖轻叩桌面,语气不容置疑。
中人脸上顿时堆满谄笑,心里却暗自咋舌:这烂酒鬼竟能卖出这等高价?他忙不迭地将独眼老头像破麻袋般扔在林峰脚边,转身就要去寻那位端坐在侧的老管家。
“且慢。”
林峰突然出声,皱眉用锦帕掩住口鼻,“给他梳洗更衣,这身腌臜气味实在熏人。”
四名膀大腰圆的亲卫闻声上前,像抬牲口似的架起醉醺醺的老头。
林峰这才起身,掀开剩余货物的苫布,林峰眉梢微动,绿粳米,珍珠米这两样在蜀中都是贡品,每年进献皇宫的绿粳米不过三担,此处竟堆着三十担。
“全要了。”
林峰指尖划过米袋。
此去西凉,他要扮的是膏粱子弟,绿粳蒸饭,珍珠熬粥,这些富贵排场,都是最好的戏服。
陇西的朔风里裹挟着刀锋般的寒意,这里的百姓生就一副狼性子,既凶悍又狡黠。
在他眼里,林峰这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简直是天赐的肥羊。
有人已经在暗处盘算:是红烧还是清蒸?只待卸了那些爪牙的铠甲,便能将这白生生的公子哥儿大卸八块。
底层百姓的生存智慧,往往浸着血与毒。
每个活到现在的人,都懂得如何在恭顺的假面下磨利獠牙。
那些披甲侍卫反倒让他们欣喜,多好的铁甲啊!
待会儿剥下来能卖个好价钱。
于是当林峰大肆采买时,暗处无数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买吧,买得越多越好,横竖都是要进大伙儿的腰包。
出了陇西便是羌戎地界,这里的羌人早被匪帮猎杀殆尽,毕竟一个羌人的脑袋,就意味着一匹上好的战马。
生活在此地的人像野草般顽强,官兵来剿杀一茬,西戎人来劫掠一茬,春风吹又生。
林峰始终不解:为何不另寻生路?难道故土当真比性命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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