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欢满脸震惊,追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里屋歇息吗?”
“婢女送我回屋后,我便清醒过来。因摔落台子弄脏了衣裙,去马车上换了身衣服,而后便一直坐在二楼喝茶。听到这里传来你的声音,就走上来看看。”
阮今禾漫步上前,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至孟清欢面前,亲昵地拢住她的胳膊:“你能够如此维护我的名声,今禾心里很感动。”
孟清欢尴尬笑着,抚过她的手背:“这都是我应该做,今禾,你没事就好。”
她心里发出嘀咕,若阮今禾在楼下坐着,那么此时此刻里屋中的是谁。
“小姐,珊瑚不见了。”慌乱的声音从楼下传递而来,紧接着是女子焦急的神情。那是跟在珊瑚身旁做事的小丫鬟银杏。
“你说什么?”孟清欢惊讶出声。
跟在她身后的众闺秀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地想到同一件事。雷公子和孟清欢的婢女同时消失不见,恐怕不是巧合。
阮今禾回挽着她的手,佯装诧异地说:“珊瑚吗?我先前还见过她呢。”
众人的目光都落回她的身上。
一片沉寂之中,阮今禾勾动唇角:“我在二楼喝茶的时候,望见珊瑚捧着个红色盒子,兴冲冲地往楼上走去,似乎是要见什么人。”
“她走得极快,连我的呼喊也没听见。盒子里头,好像装着香粉,飘出甜腻的气味。我以为是孟小姐吩咐她,给楼上的客人送东西,便没有多想。怎么,她如今还没现身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重重敲在孟清欢心上,脸色越来越沉。放在平日里,她不会有任何感觉,婢女贱命一条,死了也无所谓。
可现在这个场合就不合适。
京城高门千金闺秀都知晓,贴身婢女的行事作风,就是自已在外头的脸面。所以各个千金的贴身婢女,都要从小培养,一起长大。只有知根知底,才不会背刺主子。
寻找主子的书童,本就了解雷学义的浪荡作风,听出阮今禾的弦外之音后,便立马往里屋跑去,而后爆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里头怎么了,我们去看看……”阮今禾出声提议道。
孟清欢手心渗出了汗水,身形微微颤抖,她看着那道摄入光线的门庭,不敢走进去。
催情粉是珊瑚去花楼购置,作用极为猛烈,常人很难抵抗,需要交姌才能疏解。
里屋定然境况惨烈,若是珊瑚自荐枕席之事传扬出去,她可就令东宫蒙尘了。
她拉住阮今禾的手,朝众人说道:“我忽然想起来,珊瑚替我回府拿东西了。里头应是雷公子在歇息,男女有别,我们还是别进去。”
阮今禾一笑:“孟小姐莫不是说笑,我就在二楼喝茶,珊瑚上去后便再也没有下来。珊瑚是你的贴身婢女,失踪了可就不好了。”
“你看错了!”孟清欢伸出双手,拦住所有人的去路,严肃说道:“各位请留步,此乃书堂和雷公子之间的私事。”
阮今禾并未踏步,反而朝里头问去:“那个书童,你看到什么了?”
书童是雷学义的奴仆,被他肆意打骂,落得一身是伤,并不忠心。阮今禾用银票收卖,他特意上来找人,顺带散播谣言。
他面色通红地走出来,有些结巴说着:“我家少爷和女子睡在榻上,房间里气味诡异,各位小姐莫要走近,恐伤了眼睛。”
有千金出声质问:“荒唐,雷公子怎能跑到孟家书堂里行龌蹉之事!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是谁?”
书童拧着袖子,慢吞吞回应:“小人看着像是珊瑚姑娘,床头搁了个红色盒子,盒中装的是花楼秘药催情粉。”
众人瞬间安静,没想到猜测竟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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