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细雨蒙蒙。
无人敢替他遮雨,只能眼见着银白袍衫变成灰色,发冠被浸湿,碎发垂落在额间,整个人显得很落寞。
宫里马车匆匆而至。
皇后远见着悬崖边淋雨身影,心痛至极,忙让折枝撑伞过去。
“见过皇后娘娘。”江渊与随行一众暗卫,拱手行礼。
皇后眉头深蹙:“他这样多久了?”
“殿下在此默坐已有半个时辰,属下等不敢叨扰。”
“那也不能放任他淋雨啊!淋出了什么毛病可怎么办?他可是太子……”
皇后话音未落,耳边传来“啪嗒”的响动,折枝撑过去的油纸伞,被殷珩无情挥落,重重砸在水洼中。
他头并未抬起,声音冷漠至极:“滚。”
折枝脸色一白,哪里还敢停留,只能捡起雨伞,小跑回皇后身边。
“娘娘,殿下忧思过度,无法近身。”
皇后看着雨中人。
崖边岩石被雨水打得光滑无比,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跌落下去。
他斜坐在雨中,神色不明,只能从湿漉漉的衣裳和凌乱的发丝,判断状态不太稳定。
她从未见过太子这副模样。
哪怕是误判军情,被陛下责难,被言官批判,被内阁指责,都不曾如此颓废。
皇后欲往前步,折枝忍不住提醒:“娘娘,还是让殿下先冷静一下吧。”
她刚刚离得近,清晰听见那声冷然的“滚”中,含带着深重杀意,现在的太子,与昔日在东宫里温和待人的太子,是两个人。
皇后眸色微凝,抿了抿唇,到底听从了建议,没有迈出脚步。
“江渊,寸步不离地守着。若太子出事,你们也不用活了。”
“属下领命。”
皇后坐回马车上,掀开帘幔一角,看着那雨中石化的人,心中涌出不安。
“他会不会记恨本宫?”
“娘娘莫要担忧,殿下还年轻,在热烈的时候失去,当然会想不通,以后就好了。”
“可他从未有过如此模样……”皇后拧着胸口,恨不能替他承受疼痛。
殷珩从小喜怒不形于色,哪怕被恒楚帝罚入小黑屋,也不会表达一句委屈。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个儿子怕黑、怕高。但为了替她争光,把苦难都熬了过去。
折枝叹口气:“阮公主还没走远,可以……”
谁料皇后面色骤变。
她猛得一拍桌沿,斥骂道:“太子昨日能为她挡刀,明日就能为她祸害江山。今后不许再提她的名字,她已死在悬崖下。一时失落和一世惨痛,本宫知道,太子也定会知道。”
折枝愣愣地说“娘娘能这么想最好,天下女人多得是,殿下不会一直沉湎伤痛。”
皇后用娟帕拭去眼角水珠,深吸一口气,勒令马车驶离。
“质子公主不可留,那个齐帘珠,本宫要给她尽快定下姻缘,否则后患无穷。”
她的脸色微沉,眸中皆是对于这类人的怀疑和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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