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忽然笑了,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苦涩:“离家二十年,连梦里都是这土屋的模样。
横竖活不成了,死也要死在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想临死前回到这里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他佝偻着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我的眼前忽然出现虚影,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年少时母亲倚在门框唤他归家的身影。
“十三岁那年,攥着母亲塞进行囊的几块硬饼子,头也不回地踏上军路。
这些年在北疆击退匈奴骑兵,在南方平定蛮族叛乱,身上的伤比铠甲的甲片还多。
没想到再推开这扇门,我都四十三岁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越说越激动,说话时喘不上来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我赶紧让他闭嘴,休息一下:“赶紧睡觉吧,你闭上眼,亮着灯我睡不着。”
这个木屋很小,床头正对着木门,床尾便是掉了皮的黑乎乎的墙。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耳畔只有荒村外呜咽的风声。
月光透过窗户在土炕上切出惨白的光斑。
我爬起来,抓起墙角的破布胡乱堵住缝隙,挡住月光,终于隔绝了那道渗人的冷光。
“嘎吱——”
腐朽的木门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我浑身僵硬地贴在床上,连呼吸都停滞了。
月光不知何时又泼进屋内,破布消失得无影无踪。。。
“校尉?”
我哆嗦着着嗓子呼喊着,下意识的朝着校蔚的床边看去。
他娘的校尉呢?不见了,卧槽尼玛的。
啥时候跑的叫都不叫我。
黑暗中,某种黏腻的低语在头顶盘旋:“我好饿啊……好饿啊……”
我死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敢动。
直到沙哑的女声擦着耳垂响起:“小伙子,你咋占着我的床?你有吃的吗?我好饿啊。”
猛地睁眼,正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珠。
老妪枯树皮般的脸几乎贴到鼻尖,没有血色的嘴唇咧到耳根,露出黑洞洞的牙床。
“这……这是我朋友家!”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像被无形的重物死死压住。
老妪发出嗬嗬的怪笑:“睁眼说瞎话呢,这屋里除了你,哪还有旁人?”
我不知该作何回答。
“小伙子你咋不说话了,你到底有没有吃的啊?”
“我有几块硬饼子,在我床头荷包里,你去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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