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这日,天还没亮透,沈淮之就已经背着药篓爬到了瘴雾岭半山腰。
十七岁的少年身形瘦削却矫健,粗布短打上沾满露水,脚上草鞋绑着防滑的麻绳。
他熟练地拨开挡路的荆棘,右手药锄在湿滑的岩石缝隙间精准地一撬,一株叶片泛着蓝光的六叶青芝就完整地落入掌心。
“再采三株,就能换半袋糙米了。”
沈淮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将灵药裹上油纸收进怀里。
山间晨雾弥漫,十步之外就看不真切,但从小就在这山中玩耍的沈淮之,闭着眼睛都能摸清这片山崖的每一处凸起。
断龙崖的晨风格外凛冽,吹得他束发的草绳簌簌作响,沈淮之蹲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眯着眼打量崖壁间的阴影——那里有几丛暗红色的藤蔓,是炼制跌打药的主材血丝藤。
“阿沅也该醒了。。。”
沈淮之看了眼天色,嘴里嘀咕着,妹妹这两天咳得厉害,他得赶在午时前回去煎药。
他解下腰间绳索,在凸起的石笋上绕了三圈,打了个渔夫结,绳索在他手中绷成一条直线,少年像只灵巧的山猫般贴着崖壁下滑。
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血丝藤的瞬间,整座山崖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难道是地龙翻身?”
沈淮之瞳孔骤缩,碎石从头顶簌簌落下,系着绳索的石笋发出不祥的断裂声。
他本能地松开抓着的藤蔓,却还是晚了一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他脚下的岩壁整个塌陷下去。
天旋地转间,沈淮之只来得及护住头部,整个人就跌入了突然出现的裂缝中,后背接连撞上突出的岩块,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不知翻滚了多久,他重重摔在一堆松软的腐殖土上,药锄和绳索早不知丢在了何处。
“咳。。。咳咳。。。”
沈淮之吐出嘴里的泥沙,挣扎着撑起身子,头顶的裂缝已经变成一条细线,几缕天光吝啬地漏下来,照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地下空间。
奇怪的是,这里竟没有半点潮湿的泥土气息,反而弥漫着某种金属锈蚀后的腥味。
他摸索着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令人窒息的景象——这不是普通的地洞,而是一处古老的战场遗迹。
满地都是锈蚀的兵器残骸,有些已经与地面融为一体,沈淮之的草鞋踩过某块凸起时,发出“咔嚓”
一声脆响——那是半截埋在土里的头骨,空洞的眼窝正直勾勾“望“着他。
更远处,几具身披铠甲的尸骸保持着战斗姿态,他们的武器贯穿彼此的身体,就这样在黑暗中凝固了千年。
火折子的光忽然摇曳起来。
沈淮之循着气流方向转身,呼吸瞬间凝滞。
在遗迹中央,静静地矗立着一具青铜棺椁,棺椁身上刻满了他不认识的符文,那些线条在火光映照下仿佛在缓缓蠕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插在棺盖正中的那柄黑色长刀。
刀身足有三尺余长,通体漆黑如墨,唯有刃口处隐约泛着暗红色的光,刀柄缠绕着某种黑色兽皮,末端镶嵌着一枚残缺的血色玉石。
整把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多看两眼就会被吸走魂魄。
“难道这里曾经是修真士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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