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来了,慌慌张张散开。
有个穿靛蓝比甲的故意把铜盆摔得咣当响。
林沁月挑了挑眉。
“大小姐安。”
管家福伯捧着漆盘过来,面上堆笑,托盘里的对牌钥匙却只摆着三成,“这是各院钥匙,西郊田庄的契书在二夫人处,说等您理清厨房采买再……”
“不急。”林沁月指尖掠过冰凉的铜钥匙,停在那叠明显被水渍晕开的账本上,“先把上月的米粮支取册子取来。”
福伯额角渗出冷汗,“这……厨房采买的王妈妈今早告假了。”
林沁月眸色一冷,正欲开口。
廊外忽起喧哗,两个粗使婆子抬着半扇猪肉撞进来,血水滴滴答答淋在青石板上。
打头的婆子扯着嗓子嚷,“二夫人要的鹿筋还没剔呢!这新来的管事的倒是把冰窖钥匙交出来啊!”
翠柳气得跺脚,“放肆!没见大小姐在这儿?”
“哎呦,老奴眼拙。”那婆子草草福了福身,油津津的围裙往翠柳跟前一抖,“可不敢耽误主子们用膳,三房四少爷的牛乳羹离不得冰镇。”
“啪!”
一柄匕首钉在门框上。
众人惊叫声中,林沁月慢条斯理绞着帕子擦手,“既急着用冰窖,我亲自给你开。”
那婆子盯着距鼻尖三寸的寒刃,腿肚子直打颤。
“翠柳,带她去冰窖。”林沁月转头吩咐,“记着,开了门就锁上,冻足两个时辰再放出来,省得火气太旺。”
廊下霎时鸦雀无声。
“现在。”林沁月转身盯着福伯,“能取账册了么?”
福伯哆哆嗦嗦地点头。
这大小姐也太吓人了!
他才当上管事,可不想因此没了命……
林沁月回到秋水苑没多久,库房就送来半人高的账本。
二夫人房里的李妈妈临走前还特意嘱咐,“姑娘家哪里看得懂这些,可别累着眼。”
她眼底的讥诮藏也藏不住。
还学掌家,真当自己是金凤凰呢?
乡下来的泥腿子,算盘珠子怕是都没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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