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帝都境内发生过的,又有谁敢在做了之后,说一声清白?
他只是没有想到……
父皇居然!
居然!
居然!
会将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
所以。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李怀安的折扇坠地,随之撩袍跪伏,额头重重砸向地面:“儿臣……认罪!”
满殿哗然!
李元霸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六这认怂的速度,前所未见啊!”
“闭嘴!”
李焱一脚踹翻龙案边的青铜兽炉,香灰泼了李元霸满头,“你当朕的朝堂是西市斗鸡场???”
李怀安伏在地上的指节捏得发白,嗓音却温润如初:“父皇容禀,儿臣虽传信倭国,却也是为了治水大计……江南漕运淤塞,唯有借倭国劳力方能速通,因为他们懂水……”
“治水?”
李焱的龙须无风自动,手指戳向殿外的天,“你治的是护城河王八窝里的水?还是工部火铳膛里的口水?”
李怀安伏在地上的脊梁骨绷得笔直,折扇裂开的玉骨硌得掌心渗血……
他忽然想起金銮殿飞蝗乱舞那日,自己喉头卡着半截蝗虫腿的狼狈。
这局棋……
终究还是败给了一只王八!
“白袍军的虎符交出来。”
见他不言不语,李焱冷冷地说道,“然后去太庙对着列祖列宗好好想想,你这身温润皮囊底下,裹的到底是人肠还是蛇芯,等想清楚了,再将虎符给你。”
四周的群臣不敢吱声,有的人更是已经汗流浃背。
李怀安广袖下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依然笑脸如初:“儿臣……谢父皇教诲!”
说着。
他已摘下腰间的虎符。
“殿下,请吧?”
王公公捧来檀木托盘,接过了虎符。
然后。
李怀安失魂落魄地起身,来到了太庙的青铜门前。
当他跪下的那一刻,供案上的长明灯晃了晃,映得他投在墙上的影子宛如九头蛇妖……
“父王让儿臣思过?”
他的手指蘸着灯油,在青砖上勾画江南水脉图,“那便思给列祖列宗看。”
话音一落。
他的眼里,带着一抹杀机。
……
当天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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