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兰机械摇了摇头,从没听糖糖提起过。
梁青恪?
邻居听着有几分耳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家如今忽然有这事,她待这总归不好,便借口离开。
回家之后,她拍拍自已的胸口,哎呦哎呦叫唤。
她儿子以为她得了什么病,赶忙将速效救心丸翻出来。
“你盼着你姆妈点好,行不行?”
大概是刚知道这样大的事情,分享欲极其旺盛,几乎不打自招,“还记得你糖糖妹妹吗?”
她儿子耳根瞬间有些发红,点点头,糖糖妹妹怎么会不记得呢?
“她在港市结婚了,嫁了个叫什么梁青恪的,才十九岁,读书的年纪就结婚。”她唏嘘。
“谁?”男人愣住。
“梁青恪?”
邻居后知后觉,一拍大腿,“哦,我想起来了,你去港市公干不是给我寄过糕饼?包的报纸上我看见过他的名字!是什么犯罪团伙头目?”
这话说的难听,男人纠正自已母亲,是浸兰会,那不叫什么犯罪团伙,梁生早已上岸,现在营生清白,还肯做慈善。
“不得了!不得了!”女人才不听,什么浸兰会远兰会,包装得多好,背地里还不知有什么勾当!她屁股还没坐热,“噌”一下站起身往何家去。
送走去而复返的邻居,唐兰像是被抽干了浑身血液,瘫在沙发上。
耳旁是邻居咋咋唬唬的声音,说那个叫什么梁青恪的近三十岁,港市有权有势的人物,早年靠灰产发的家。
她明白了,明白了,唐兰狠狠瞪向自已丈夫,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赌博输了那么多钱没了下文,甚至是客客气气将他们送了回来,原来债全压在了糖糖身上。
她捏着手里的请柬,越捏越紧。
糖糖,她娇生惯养、品学兼优的女儿,为了这笔债,嫁给了一个近三十岁的,营生不清白的老男人。
想到这里,唐兰简直要发疯。
何岑年也不蠢,怎么也猜到了其中缘由,他摘下眼镜,默默抹眼泪。
四周空气像浓稠的血液,渐渐凝固。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唐兰理了理情绪起身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润谦和的男声,“请问是何教授家吗?”
男声说的普通话,但带了些卷舌共振的口音,显得有些低磁,她听不出来是哪里的。
“是。”她尽量平静开口,体面了大半辈子的人,出了天塌的大事也要体面。
那端默了默,而后重又开口:“您好,唐女士,我是梁青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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