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懿瞧上去风风火火,极有主见,骨子里其实还是那种渴望依靠的小女生。胡涂瞥向梁珮儿,咧嘴一笑,一副沉竹在胸的样子。事实上他也没主意,不过他知道林默这么早过来,肯定自有打算。林默道:“咱们不如御剑逛上一圈。”
所有人都没意见,御剑自然是胡涂的任务,剑舟再次祭出,化作五丈巨剑,载起五人低空掠行。当徐渝的面,林默一改往日闷葫芦的习惯。“若然只一对一剑斗,自然各凭本事,但规矩不然,因此咱们得早做准备,防备东西两门联手,先行淘汰南北两门,最后两门再各分胜负。”
王懿道:“但规则是,一旦淘汰一人,胜者同样会被长老拽离剑斗,对方强者和我们两门强者同样可能早早脱离战局,这该如何配合?”
林默微笑道:“吴九真不是说了,长老判定胜负,一则根据双方力量对比,二则有人主动认输,做好准备,规避这两点即可。”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毕竟南北两门只是口头上的联盟,一旦情势失控,无人保证盟友不会背后下黑手,有的意图不宜坦诚相见。空中巡视一圈,林默选定一处林密树高的沼泽洼地,剑舟降落在沼泽间一片干燥的小块陆地上。徐渝不太理解:“山中有不少孤峰峡沟,易守难攻,不易被人围困,何以选中此地。”
言下之意,沼泽虽能给潜在对手带来行动上的迟缓,但很难阻挡修行者御剑凌空。林默道:“我手上有只降格使用的天地罗经盘,再加上些符箓,正好可借沼泽密林布置起一座八相九宫天象阵。”
“八相九宫天象阵?”
徐渝不精阵法,自然没听过。梁珮儿直皱眉,善于阵法的她似乎也没听过。胡涂冲林默直挤眉眼。林默道:“名是我自个起的,其实就是将八卦、九宫、天象糅杂一块,攻守平衡,主要目的在于分割、各个击溃对手。”
梁珮儿道:“传道阵师曾说过,每一种阵法皆是先辈多年反复尝试才最终固定,贸然糅杂非但起不了效果增幅,反而容易导致属性冲突,反噬自身。”
林默道:“梁师姐言之有理,但凡事无绝对,不然先辈传下的阵法又从何而来。”
胡涂干咳了一声,插嘴道:“梁师姐放心好了,黑木头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沼泽多雾,潮湿。虽说此地秘境,并无蚊虫鼠蚁烦扰,但整个环境,依然让人压抑难受。林默绕着干燥的陆地,四处查看地形。徐渝从多宝袋中驭出只缩小的景观庭院,巴掌大小,往空地上一掷,立马变成了一所充满花香的绿地亭阁。亭中桌凳俱全,茶几上还摆着整套茶具。三名女修进入亭子,燃符生火,烹茶煮水。胡涂也不客气,斜倚美人靠,头枕朱柱打起了瞌睡,不多会儿,鼾声如雷,大有惊天动地之威。等林默转了一圈回来,茶已泡好。徐渝倒了一杯,以指尖沿桌面推他面前,“可有想法。”
林默点头,捧起茶杯浅抿一口,说道:“需要风雷水火符各十,山泽引灵符各三,再加上二十张雾隐符,稳妥起见,各自多备些自然最好。”
徐渝二话不说,驭出一大摞黄玺符纸,一枝云峦峰炼器阁产真符笔,一盒符泥。“风水两符有何要求,用不用帮你?”
林默双手捧着茶杯不舍放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喝到她泡的茶。他沉吟着,道:“需要役风罡天符,起云水龙符。”
都是低阶符咒,只要画符基础扎实,书符成功率不会太低。徐渝没用拿出来那支笔,又驭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笔,打开符泥盒,笔尖稍蘸少许朱红符泥,凝聚真元,开始书画起来。她画符相当专注,整张脸紧紧绷起,显得十分用力。梁珮儿道:“我会峰岳引灵符和雾隐符,不知能否帮得上忙。”
林默点点头。通常阵师所学庞杂,研习符箓并不让人意外,何况梁珮儿同样驭出符笔丹砂符纸,足够说明她平常对符箓一道的精通。反倒提议的林默一无所有,轻轻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符笔开始奋笔疾书,符泥清香,似兰非麝。芸香泥。要知道这种书符丹泥,价格已经不能昂贵形容,一两泥的价格,堪比一座神仙洞府建造价格,寻常低阶符师也使两块灵晶一盒的朱砂画符,哪用得起如此奢侈之物。南阳便是这种符泥的产地之一,徐家买卖中芸香泥便占其中一项。这种符泥应该用在筑基高境才能画出的金缕符纸上,用这儿岂不浪费!徐渝听不见他的心声。对她而言,从无奢不奢侈一说,从小就这么过来的,花钱理所当然,家里人从未给她说过这些,她也从来没问过。林默本意画些普通符即可,受芸香泥和上等黄玺符刺激,临时改主意,改成威力更大,作用更广的五雷光剑符和朱雀阴日符。两种符在外门交易坊符书术中,算顶级水准,需五千灵晶方可换取,寻常符纸和符泥,无法承载符意,即使书成,一旦点亮,整张符也将快速化作灰烬,难现符意万一。然而上等黄玺符纸和芸香泥则无此担忧。三十余张符一气呵成,除雷火两符,云泽引灵符很快摊在了桌面上。而徐渝和梁珮儿半数未过,脚下丢了一大堆纸团,显然失败不少。徐渝停笔,红着脸瞧着他,仿佛在看怪物。——符道之术,并非只关乎境界,与成功率关系不大,哪怕大符师作符,同样难保张张成功。然而林默一气画出三十余张,哪怕只初阶,百分百成功率也相当惊人了。当着北门两名女修的面,她不好多问。王懿瞪着明眸,一脸讶然:“想不到你符道造诣如此不凡,看来进祖峰是板上钉钉,冇门台啦!”
林默一头雾水,这姑娘家乡来自南方海边,经常蹦出些家乡话让人无法理解。梁珮儿笑道:“她说没问题。”
“呃!”
林默笑而不语。徐渝将剩余符纸往他面前一推,面无表情道:“喏,你来画。”
女孩的心思总是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林默无奈,笑着重新提笔,将徐渝剩下的符画完,符纸还剩大半,然后说道:“按照吴师兄所说的规矩,对方可能用兑子之法先将强者淘汰出去,他们完全可以用弃子,只要咱们中强者术法落下,他立马认输,这样等于将队伍核心排除在混战之外,虽说咱们三人不怕这种兑子,但终究地有所防范才是。”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徐渝已经和胡涂一样,摆烂躺平了。林默小心地道:“做几张缚束禁止符,等他们踏入陷阱,不用管他们的战术如何,抓住几个让再说,让他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各自印上一记术法,是退是进,都有了主动权不是。”
徐渝面无表情地喝着水,鼻孔里嗯了一声。林默又画了十张缚束禁止符,每人分两张,以防一张没起到作用,反失先机。“反正时间还早,不如你把剩下的符纸全帮我画成攻防符,要求不高,炼气境能用的最高限制就成,不用在意符纸和符泥的损耗,我这儿还有不少,若觉得没画够,我再拿些出来便是。”
“……”徐师姐的要求,林默不敢不从,苦着脸又画了各种符三十几张,这三十张都是炼气境顶尖攻伐之物,极耗灵元,不得已还吞了好大一把小胖子给他的补元丹药。王、梁二女只一旁窃笑,不掺和两人打情骂俏小确幸。画完符,林默自个苦逼的去布阵。制符耗真元灵气,总的来说还是动脑子,不用耗体力;布阵又耗精力又费体力,还得小心控制身体,免得一脚陷入沼泽泥潭。天上流星划过两次,又一天过去。好在秘境里没有飞禽走兽,也没有除他们带来的其他可食用之物,不然还得侍候一个大少爷三个大小姐的吃食。林默越发感到悲催。人生就这么不公平,到了此时,他才真正发现能者多劳这个词有多么讽刺,教人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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