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站在陆怀瑾的身后,见到这一幕时,连自已躺在哪块地都已经想好了。
一刻钟后,丝竹声渐渐消弭,四周掌声雷动,吵嚷声此起彼伏。
“再来一个。”
“对啊,花娘,再跳一个,价钱你随便开。”
“花娘,跳一个。”
说话间,一个身影端着酒壶踉踉跄跄的上了四方台,伸出手就想调戏一番身旁的美人儿。
陆怀瑾认识那人,就是方才陆子安嘴里的徐小侯爷。
眼看着那双手就要摸到美人儿的脸了,陆怀瑾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攥紧,刚准备上台,四周突然涌现出了许多穿的花红柳绿的女子,围着徐小侯爷开始跳起了舞。
眼前一阵纷乱之后,先前的美人儿已经不见了,徐小侯爷握着一个女子的手,也下了四方台。
四周的喧闹声再次如海水般袭来,丝竹声徐徐渗入。
陆子安看着现下女子跳的舞,满眼失望,片刻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陆怀瑾,挑眉一笑:“怀瑾,方才你定是也没看够吧,不如你出钱,再请这花娘为我们跳一曲?”
陆怀瑾侧眸看了他一眼,清隽的脸上没什么神色:“殿下自娱,臣弟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他带着春城迈步朝另一边走去。
陆子安望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继续坐回去,左拥右抱,品尝美酒。
……
望春楼二楼最靠里的厢房里,陆怀瑾端坐在软椅上,颇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在他的面前,春城,春画,春乔并排跪着,每个人都低垂着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厢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连空气也逐渐稀薄了许多。
房门被轻轻推开的一刹那,在场三人,俱是松了一口气。
林晚玉换好衣裳,就匆匆赶过来了,看到屋里的这一幕时,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
她迈步上前,心情忐忑的觑了一眼陆怀瑾的神色,掐了掐指尖,故作镇定的问道:“殿下还病着,怎么就出来了?现下夜里冷,我扶着殿下回去吧!”
陆怀瑾抬眸看她,声音沉冷:“谁的主意?”
话音落下,林晚玉立马站出来:“是我,殿下能否听我解释?”
陆怀瑾靠在椅背上,抬眸看她:“说。”
林晚玉干咳了一声,开口解释道:“我的琴,落在了琴行,我今日下午是去琴行取琴的,回来时正好碰见瞭望春楼的姐姐,望春楼的姐姐说徐小侯爷花重金点了花娘一支舞。”
“殿下时常出没此地,想必也知道花娘就是春画,春画就是花娘,春画受伤,没办法跳舞,就让推了,谁知徐小侯爷生了气。”
“此事闹大了,说不得就要暴露此地同殿下的渊源,楼里的姐姐,跳舞没有比春画好的,生怕擅自上场漏了破绽,我跳舞好,我便主动请缨了。”
“春画说了,徐小侯爷给的钱,都给我,殿下睡了这一日,想必定然饿了吧,我请殿下出去吃好吃的。”
林晚玉说到最后,开始没皮没脸的凑到他身旁,蹲下身,托着小脸,笑盈盈的看着他。
那一双杏眸里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辰闪烁。
这是陆怀瑾第一次从林晚玉的眼里,看到那种纯粹且真诚的笑。
没有掺杂任何旁的情绪。
她的心,似乎是冲他打开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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