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您自便。”
老埃里克当然清楚这妇人并非善茬,彼此也算是多年老相识,他断不会对这妇人有任何无理之举,过度尊重也不可能。
消息很快传到雷格拉夫的耳朵里,至于图尔伯爵夫人执意留驻,此事还能如何呢?她愿意暂且留驻直到尘埃落定,不嫌弃安茹城市当前的破败,留下也无妨。
于是,两条长船各堆了一千磅黑麦,老埃里克带上二十余名老兵做了上去。
他们喊着号子,以木桨把半搁浅的船推到水里。见状,等了一阵子的罗贝尔,也组织他的人将所有行囊收拾起来,全军上马后,见那两条长船伴随着大桨摇曳慢慢向上游漂去,岸上骑兵旋即伴随东进。
长船上飘扬着麦西亚王旗,在岸上,罗贝尔带着复杂心情,指挥着骑兵以及空空荡荡的马车,他们逐渐离开安茹地界。
艾德莱德直到看清丈夫消失在地平线,她才指使随从互送自己进入安茹城。
就如她估计的那样,雷格拉夫果断对自己施以款待。
现在,没了大大咧咧、好勇斗狠的丈夫搅局,她得以更好得与雷格拉夫、布鲁诺好好谈谈。
有关安茹与图尔未来的关系,彼此两地实际统治者,是应该心平气和地谈判。
另一方面,罗贝尔顶住压力,决定完全落实妻子的计划。
骑兵风尘仆仆地回到图尔城的对岸,两条长船直接停靠图尔的码头。
待粮食囫囵地卸在码头堤岸,这两条长船也不能闲着。
罗贝尔站在河的北岸向南岸招手,刚刚卸完粮食的长船慢慢漂了过来。
就是因为见过这家伙曾经的狼狈样,老埃里克才不会对此人有很高尊重。
“好吧,图尔伯爵。粮食已经卸载,我需要的人犯呢?”他带着傲气问道。
“人犯自然会送给你们,不过,你得把我们一行平安运到对岸。”牵着缰绳的罗贝尔如是说。
老埃里克扫视一眼于河畔徘徊的图尔骑兵,再看看西方夕阳,现在天色渐晚,再不快点渡河就只能搁置到明日。
可是,区区两条长船也无力把所有骑兵快速运回去。
老埃里克想了想:“至多把你和你的亲信运过去。其他骑兵,你自己想办法吧。”
“你?!老家伙,我可是尊贵的伯爵。”
注意到罗贝尔的不悦,老埃里克故意说道:“啊!对!你是伯爵。曾经的……莱茵高伯爵。”
只此一语,就突然噎得罗贝尔无话可说。他犹豫一阵无奈妥协:“快点办事,我自己过河就好!今晚我就把人犯抓起来,明日你们带着人赶紧走开。”
听得这痛快话,老埃里克都不相信这家伙真的如此痛快。“但愿如此。不过,你若是随便抓几个蠢人充数,这就不好了。”老埃里克的质疑非常刻意。
“你在羞辱我?实话告诉你,逃回来的那个队长名叫皮耶赫,他既然犯有大罪,我就没理由保他。除此外还有十余人从犯,我决定通通交给你们。如若不信,你们可以自行审讯。”
“我们相信你。”老埃里克这便微微鞠躬,手指自己的长船:“大人,牵着你的战马来吧。”
罗贝尔不屑地哼了一声,带上自己的亲信这才上船……
一如罗贝尔承诺的,他刚刚抵达图尔城,此刻太阳也即将落山,哪怕即将夜幕,他顾不得吃饭立刻着手开始行动。
他觉得自己必须迅速,因为夫人还待在安茹。虽然他确信雷格拉夫不会对夫人无礼,如果自己这里磨磨蹭蹭,对夫人、对自己的名誉都是打击。
另一方面,才安定不久的安茹旧驻军溃兵,皮耶赫和他的伙计们待在图尔城里,秉承着自己有一身战斗本领,他们自视甚高,虽说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估计与赏赐失之交臂,为了作战时立下功绩,该得的赏赐一定少不了。
他们本就手握一些钱财,自己的家眷暂且依旧留在河对岸的修道院,留在图尔成立无所顾忌。
兄弟们留驻城内等待伯爵大人的进一步安排,他们花钱买麦酒啃面包,在这无聊的冬季生活依旧无忧。
他们不禁幻想着亲自去安茹兴师问罪的伯爵大人就是帮自己出头,等大人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突然间,大人真的归来了。
罗贝尔着急换上全套甲衣,他点名的部下也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与他同时行动的还有老埃里克在内的二十名金发诺曼老兵。
木门被踹开,一众武装精良的伯爵亲兵破门而入。
“大人!您回来了?!”队长皮耶赫急忙站起来,他兴奋地祝贺,哪怕觉得气氛有些微妙。
罗贝尔绷着脸扫视整个房间:“很好,看来你们都在。”
“是都在。您……有什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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