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子殿下,云泽郡主要强闯宫门,属下不敢动手。”
郑朝允换了一个茶盏,尝了一口凉茶,心下也平静许多。
他沉默片刻,开口,“绑了,送回侯府。”
“是。”
路上,祝为错艰难地挪动被绳子捆住的双手双脚,看向也同样被绑住的书语,叹了一口气。
郑朝允,他可真是好样的。
这辆马车又回到了侯府,车中人被迫进府。
“太子有令,云泽郡主举止目无法纪肆意妄为,责令闭门思过,禁足一月。”
进了府,门口换了守卫,祝为错气急败坏地扯开身上的绳索,心中暗骂郑朝允。
她闷在府中,隔绝了京中的一切,每天数着日子,这一数便数了三十天。
短短一个月她像是被隔绝了一年,只能从从外人口中听说。
太子在国丧之日血洗皇宫,满朝官员无一再敢有异心。
太子顺利登基,改国号元兴。
九尾山。
山中林荫,清风徐徐,便是大片草木一时也无法消化此时的血腥气味。
树下草叶被喷溅上了大片殷红,远处看,好像草木中绽放的一朵朵鲜花。
一路开放至程绥晏脚边。
直至周围没了动静,他长睫轻动,眼中的凌厉之色才算消散,只是面色依然冷峻。
鲜血借着剑柄,一滴一滴地砸在土中,浸入泥土。
黑衣尸体大片散乱,程绥晏靠在树旁,扯咬着衣角单手包扎伤口,紧抿着唇,面覆薄冰。
郑朝允的动作倒是比他计划快了一步。
不过并无大碍。
皇帝驾崩,他本想到此为止,看来有人并不想放过他。
没多久,一群银甲精卫出现,见此场景,皆变了脸色,纷纷跪地抱拳,“属下来迟,请程大人见谅。”
先帝命程绥晏领兵剿匪,特意将他从吏部移至上直卫指挥使。
为此,朝堂之上闹得不可开交。
反观当时程绥晏身着绯色圆领官袍,只身立于朝堂争吵之上,神情冷清,不发一言。
似乎朝上挣闹同他无关。
新来的指挥使却是个文官,上直卫众人大都心生不满,自是瞧不上这位,不过表面配合,实际无人听命与他。
倒是没想到他竟没打算用上直卫,只身进了山寨,不费一兵一卒,又全身而退,降了一众山匪。
今日,他们闻见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和这一片横七倒八的尸体,心下不由得升起敬佩之意。
以一挑众人,也不过是伤了表面。
程绥晏掀眸,冷眼扫了一圈,他没心思计较他们的心里变化,当务之急是回京。
既是当前这杂乱的形式。
也是,想念京中人。
他凌厉出声,“上直卫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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