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罗哈特心中的郁结才稍稍散去一些。杜维领着他回到了府里,支开了随从。单独和他谈了会儿。
罗哈特立刻将自己当初如何被俘。然后被俘之后,一直被关押在jīng灵王落雪的身边。这些rì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仔细的说了一遍。他没有丝毫的隐瞒,甚至连落雪给自己的各种特殊的优待也直言不讳,也不担心这些话会不会引起杜维的猜疑。
后,说起了这次东部要塞沦陷,罗哈特道:“从河道地失守到要塞的沦陷,整个作战计划全部都是jīng灵王落雪亲自指挥的。当rì河上一战,它们故意摆出渡河的架势,吸引我们的战船来到河上,然后用河马族地兽人在水下袭击,一举歼灭了我们地水上战船力量,扫清了渡河的最大障碍……”
说到了最后,罗哈特又流下了眼泪:“大人,我在敌人地营里,每每看到那些阵亡的同胞,自己却苟活……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内疚!”
杜维又问了一会儿,当罗哈特说起落雪这次指挥作战的经过,说起战场上的一个一个的变化,这个年轻人说来调理清晰,有条不紊,一点一滴,头脑清楚之极。
杜维心中惊讶,又故意试探了他几次,却发现这个当初年轻热血的小伙子,在敌营跟在落雪身边几个月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胸中仿佛已经颇有一些丘壑,谈起战势来,侃侃而谈,无论是谈吐还是眼光,都远远的比从前高了几个台阶!
“你……这些rì子,在落雪的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吧。”杜维忽然叹了口气。
“是……不少。”罗哈特垂下了头去:“这个jīng灵王不知道为什么,对我很是优待,它甚至会主动和我探讨很多问题,我事后每每想来。仿佛它都是故意在给我灌输这些知识。甚至……它还经常和我一起探讨史书。”
杜维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儿,他才勉强一笑,看了罗哈特一眼:“好了,你不用心里担心,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一时想不通落雪这么做的用意罢了。”
“大人。”罗哈特眼眶泛红:“我身在敌营里,心里所想,要么就是干脆能一死了之,要么……就是希望有朝一rì还能回来。可是现在……”
罗哈特说到这里,忽然哽咽。
杜维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好不容易回来了。回到了自己人这边,可转眼还要回去那个虎狼之地,和敌酋朝夕相处,不能回来和自己兄弟亲人团聚,你心里地痛苦,我能理解。”
顿了一下,杜维叹了口气。看着罗哈特年轻地脸庞:“你……当初以为你阵亡的时候,已经派了人去你的家里。你父母身体安好,你的家里的兄弟姐妹也不错。虽然为你伤心,不过既然你家世代都是罗林人,自然有人照看。我后来做了安排,你的一个妹妹被安排到了罗林城堡里去工作了,今后也会有人照顾她们……”
罗哈特用力擦了擦眼泪,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绝然,昂然道:“多谢大人!不过。时间紧迫,不用说我家里的事情了……大人,我来之前,落雪有言说,请您立刻看它写的信,然后,要我把您的答复一起带回去。我必须在明天rì落之前回去,否则地话……”
杜维点了点头,他这才拆开了那封落雪的来信,看了起来。
打开信纸。只见信纸上的文字很是漂亮,想不到落雪这个jīng灵族,居然写得一手极为漂亮的罗兰大陆的文字,而且它的笔法,居然还是极为华丽的一种“勾角花体文”。
字迹细腻而华美。一字一行。都说不出地美观。但是这书法一项,就让杜维多自叹不如----他自己平rì里很少写字。字迹很是拙劣,唯一写的好看一点的就是自己的签名----因为他毕竟是高官厚爵,平rì里需要他签名的文件还是很多的。
而仔细看去,这封信的内容,却赫然如下!“信呈郁金香公爵杜维•罗林•鲁道夫:
见字如晤!
遥想当年与阁下会猎西北,弹指间已四年有余。我在极北苦寒之地,每遥想阁下风采,不胜神往。忆往昔,你我二人畅谈古今,争论天下大事,西北独行,黄沙万里,草原青青,雪山蔼蔼,一切尤历历在目,不胜快哉!
惜今rì你我为敌,不复当rì坐谈之趣,憾甚!
可记昔年你我曾有约,阁下有言,我亦怀志。
今,我自领兵数十万,一昔南下,诚昔年之志也。叹罗兰风貌如旧,然故人不再,心中不甚感慨。
昨闻阁下亦北上前来,心中甚喜。虽不能再坐而论道,然能与阁下领兵会猎于沙场,人生如此,不胜快哉!
此番你我之势,已成水火。然我亦心存昔年之感,yù行一愚事。故此特书此信,诚邀阁下前往一晤。虽不免战场刀兵相见,然若能对酒当歌先行一聚,再拔刀相见,此豪杰作为也!
若阁下有意,当不疑我之诚邀!我知阁下心坦荡,昔年西北纵横,胆气过人,必不会耻笑我做小儿态!
我心悠悠,尽书于字!想阁下雅量无双,必不至令我望月空谈!
如阁下愿赴邀,明月在上,我必不加害分毫。如见疑,但请一笑,将此书付之一炬。
落雪字。”
字迹飘逸清秀,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杜维看罢之后,却呆了一呆,片刻之后,这才将信重新又看了一遍。
罗哈特眼看杜维看完信之后,脸上不喜不怒,却隐隐的有些古怪的笑意……
终于,杜维放下了信,在桌上轻轻一拍,然后慨然而笑!
“哈哈!哈!好一个落雪!好一个jīng灵王!”
杜维昂然而起,目光闪动:“这种时候,它居然邀我去赴约一晤!如果是别人写这种信,我一定会以为对方是发疯了……可它嘛……哼,多半也只有它才会写出这种东西来!”
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罗哈特一听,脸sè顿时就变了,也不顾杜维的反应,赶紧上去也拿起那封信看了两眼,脸sè勃然一变:“大人!这信里写地……您!您!您可绝不能去!!”
杜维此刻却已经站定了,负手冷笑:“为什么不去。我如果不去,岂不是被这个家伙看轻了?哼哼……”
说着,杜维看了满脸担忧的罗哈特一眼:“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这个jīng灵王……这个落雪……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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