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夫人淡然一笑,抱拳回礼:“我的确不是为了公主,我是为了他。”她纤纤玉手一指,众人都看向冷霜。“他……是我的亲外甥。”
锦夫人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愣。
“外甥?”清风喃喃着重复。
“她是我的亲姨母。”冷霜哼了一声,将头转向别处,颇有负气的味道。
“这……”天雨低头,面有愧色。
林晗欣然一笑,将这几人拉到一处,拍着他们的背说:“都是兄弟,闹个误会也没什么,说开了就好了”
天雨和清风同时向冷霜道歉,冷霜没说话。
知道了锦夫人是友非敌,清风的神色一松,便又恢复了往日的不正经,他呵呵地抱了抱冷霜说:“我这不是太紧张小妮子嘛,谁叫今日发生之事太过突然,我一时情急才会乱想何况你也没有与我们说过锦夫人便是你姨母的啊。我看锦夫人如此年轻漂亮,最多是你姐姐,怎么会是姨母呢故而,你也有错,并不能全怪我的”
林晗也随着发问:“霜,你是何时知道夫人是你姨母的,为何没听你提过?”
冷霜重重在清风的肩上打了一拳,以表不满,这才与他们解释:“我是前几日知道的,大家这几日难得聚在一起,我便没讲。我自小便听是娘说她还有个妹妹,一直住在我家,只是在我出生那一年离家出走,我和她都没有见过面。我有一块我娘留下的玉佩,上刻‘馨’字,这是我娘的乳名。而我姨母有一块,上面刻着‘锦’字,这是她的乳名。姨母前几日无意中见到我的玉佩,才知道我的身份。”
锦夫人慈祥地摸摸他的头,好像他就是个小孩子,哪里还有以前缠着他要喝酒的娇艳模样。
锦夫人的眼底有泪光闪过,她轻轻地说:“幸好,我并未……否则,我哪里有脸面去见姐姐和姐夫……”她笑着转身,此时的脸上竟有一抹娇羞,一抹真诚,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深不可测的样子,完全卸下坚强外壳的她,此时真像是一个普通慈爱妇人。
锦夫人坐好后,继续道:“我姐姐和姐夫……是因那章狗而死,我岂能放过他今日听霜说起要我去救一人,他虽是支支吾吾没说清楚,我已察觉出被救之人身份定然不寻常故而这才冒昧地将公主说成我的‘义女’,经过对那官员的拷问,我得知了他们所捕之人,正是公主。”
听到这,大家也算是明白了,脸上都露出欣慰的表情。有了锦夫人的加入,确是如虎添翼。
左盼却从他们的话里得到另一的信息,这个锦夫人定是喜欢冷霜的父亲的。故而在冷霜出生那一年伤心地离开一直住的冷家,在情楼见到冷霜时便一见倾心,也只是因为冷霜与他父亲长相颇似罢了。
万幸他们只是喝喝酒游游湖,否则,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左盼心有余悸地想。
“如今,我们应该速速想出对策来,那几十个人我会将他们诛杀在牢中,只是,不出三日,他们死在睦州之事便会传到章沐威的耳里。他更会笃定公主在睦州,只怕到时来的不止这几十个啊。”锦夫人不无忧心地说。
众人的心俱是一沉,低头思索起来。
“不可将他们全杀了。”左盼开口,“我们来演一场戏吧。此戏名曰:诈死。”
左盼冷冷一笑,将她的计划说出来。听完左盼的计划,众人纷纷赞同。
锦夫人连夜秘密去寻找与左盼年龄身材相仿的女子尸体,由清风易了容。为安全起见,清风做了两层假面。里面一层是左盼未易容时的样子,外一层便是易容后的左盼。章沐威那只老狐狸看到“左盼”的尸体时,定不会轻易相信的。他会将第一层易容去掉,见到第二层的假面。第二层是左盼的样子。就算他再狡猾,也看不出破绽。
尸体准备好后,便由锦夫人却牢房演一场戏。
她会愤怒地当场将那官员斩杀于牢房中,说因为他杀了她“义女”的丈夫,“义女”殉情而亡。基于对左相的尊重,她会将其他人放了,为了表示自己和“义女”的清白,可以请他们验尸。
左盼料定他们不敢擅自做主,或许章沐威或者郭冷月会亲自来这里。章沐威或郭冷月此行的“目的”会是:因下属害死刺史的“义女”及“女婿”,他或她来真诚道歉。
好在天气寒冷,尸首可以保存很久。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来睦州亲自验证“左盼”果真已“死”的是章沐威。当章沐威回婺州时,已是事发的七日后。
今天是古名丰的头七。
左盼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郊外。走得脚起泡,走得腿发软,陪她而来的林晗却不敢提坐马车的事。
她要一步一步走到古名丰的坟前,用脚去丈量他的距离。
坟前的飘扬的纸幡白得刺眼,白得让人心痛。曾经那么一个温和善良的人,此刻只化为眼前的一捧黄土。
顾英和古森见到她,怒吼着赶她走,罗虹阻止他们,哑着嗓子说:“过来吧。”
左盼站在坟前,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新土堆,没有流泪。缓缓跪下,重重磕头,为他烧了些黄纸,然后起身。
左盼来到罗虹面前,复又跪下,正欲磕头时,罗虹却拦住她,“他的心思,我懂。为你做这些他是无怨无悔的。”
回到书院,左盼稍稍收拾了一下,最后一次看着曾经带给她无数温暖和欢乐的地方。这里曾经充满欢笑,满院子都是快乐如蝴蝶的孩子,因为自己的到来,这里却萧索悲凉得如同废墟。
是不是她到了哪里,哪里就会有灾难?
回到情楼,左盼找清风要了许多易容之物,只说随身携带方便日后再出变故时,可以及时脱身。清风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没有说什么。
在房间静默着,等到夜深,左盼悄悄地易了容,留了一封信给林晗,拿着行李从情楼的后门默默地走了出来。他们都习惯晚起,等他们发现人去楼空,她应该走很远了。
喧闹灯火通明的情楼之人,个个欢歌笑语,却没有一人发现,有一个相貌普通的少年带着满心的不舍,离开了。
一曲不知名的歌声隐隐传来,蔓延出淡淡的愁绪。无月无星的夜晚,风也格外寒冷,吹得人直打颤。左盼拢拢身上的袍子,回头看一眼这粉色璀璨的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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