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及有头面的人们纷纷入席,只等新郎新娘一到便可鸣炮奏乐,启动完婚大典。
日至西斜,满怀喜悦的周母不见房里有动静,心就慌了,就从门缝里瞧进去,见儿子面带笑容,沉睡在新娘的臂弯里,就轻轻叫唤,那郑小姐才悠悠地醒来,忙穿戴好起床,再去摇醒周郎,摇了半天居然不醒,心里一惊,忙探鼻息,已经没了气,就哇了一声惨叫,自己也晕死了过去,人事不知。
人们听到惨叫,推进房门都争先恐后地拥了进来,世医周成世挤开人群,翻开眼帘一看,就宣告道:“人已过世多时了!”
周母卜通一下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郑凤琪与周郎圆房,遂了夙愿,总以为终身有托,可望过着男唱女和平静的生活,万万没想到只有一夜的恩爱,丈夫就撒手人寰,周郎一走,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她主意已定,就对着棱花镜梳妆打扮起来。然后把那份伟山给她的休书反过来,咬破了中指,写了几行字。款款跪在周郎遗体前行了礼,就一头撞在柱子上,当即血溅满地,脑浆倾流,倒在地上,大家惊呼:“快救人!”
周世医俯下身来一看,摇摇头;“她已经气绝了!”
人们目睹了她以身殉情壮烈场面,都唏嘘不已,在场男女老少无不为她流下热泪,周良臣擦去热泪,展开那张血书,人们围瞧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生不同时,死后也要同棺同穴。周郎、你稍等,我来也!”人们看了血书,无不感动得号啕大哭。不知祠堂头首们面对这对男女为争取婚姻自由而殉情如何评价,又如何处置,且看下回。
第十四回 县太爷妙判殉情案 洪小三悟道走他乡
看了血书,满屋都泣不成声。周良臣含泪宣布:“开化周氏都是周公勃的后代,重节尚义,刚直不阿。如今直里郑氏千金对周家儿郎坚贞不二,以身殉情,情深义重,气贯长虹,可歌可泣,乃是周家的好儿媳,破例开祠堂门,设灵祭祀,列入祖宗碑位,举族为他们合葬……
再说当晚伟山辞别了凤琪,一心想到景芳,就趁着月色,翻山越溪,走了不少冤枉路,寻着官道时,已是旭日东升,行人渐多。
他见前面来了两位中年妇女,就拱手作揖:“敢问两位大嫂,不知阴阳街打那头走?”
“上阴阳街?正好同道,你跟我们来!”两位妇人冷眼打量这位俊俏的后生,脑门里习惯性地翻出许多脸谱,就用行话交谈起来:“听口音是东乡一带的,可东乡几十个村庄哪个不熟,怎么没见过这样出众的尤物?”
“有副好皮囊,还得有文墨,否则,那直里的万金档的倒还般配。她坐着金山银山,要招个潘安。结果花篮里择花,从二八挑到三八,眼都挑花了,还没一朵可上手的。假如眼下的玉人带过去,哪有不中之理……”
伟山一头心思都在景芳身上,对于两个媒婆的审视和行话哪里在意。不过底下的话却句句捅透心窝,那位西乡口音的妇女说:“胡妈哎,你我都受一家人的委托,又到一家去相亲,你给范永昌做媒,我呢,为范永盛牵线,可姜家只有一个景芳,又不能锯成两半,这可叫姜家犯难了!”
伟山听了大吃一惊,但忙安慰自己:“她出落得如此倩丽,难免媒人纷至沓来,我已与她私订终身,没过三天之约,难道还怕别人抢走不成?”
“老张嫂哎,你这是杞人忧天,姜家除了景芳还有个小丫头叫景花的,听说那个小狐狸精比她姐姐还要水灵十倍……”两位媒人边走边聊,不久已到了阴阳街,进了南头村中一座堂屋西侧门姜家,伟山逃婚出来 ,两手空空,怎么见得丈母娘?竟不敢贸然上门,急得在门外搔首搓手地转悠,急出一身冷汗,此时,突然有一大盆水泼出来,浇得他像落汤鸡一般。一位极俏丽的姑娘探身出来,见他如此狼狈,立即发出一阵放肆的开怀大笑:“哈哈,真凑巧,把你淋着了,快进来,我给你擦一擦!”
“泼到谁了,还不快去陪个不是!”范氏正陪两位媒人说话,没想到小女闯了祸,洗脸水泼到人,那人就倒了霉,按俗规,要赔礼的,还要染七只红鸡蛋,取份利市给他冲冲喜,否则闹上门来就被动了:“你这疯丫头,怎么这样不小心?”
景花牵着伟山的宝蓝长衫进来,正在房里做针线的景芳也闻声赶出,一见是他,忙说:“你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歹。娘,他就八月十五救了我的恩人伟山哥!”
景花吐了吐舌头笑说:“不打不成交么,我这盆洗脸水泼出一位贵人来了。”
景花用头顶他的腰,硬支支把他顶到首席坐了。景芳则不避任何嫌疑,端盆清水给他洗头又擦脸,眉来眼去,亲热得像对小夫妻,撂在一旁的两位媒人都瞧在眼里,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与景芳什么关系,又不好发问,那胡婆朝老张婆私语:“你还说两个都要,恐怕连半个都没着落了,你看那后生官高高挑挑的,似个白脸书生,又文静又大方,那两个轻口薄皮萎靡不振的范家儿郎?只怕给他提鞋还不够格哩!”
“我们还是抽身吧!何苦呆在这里丢人现眼,他们既然是侄儿同外甥女都是亲上加亲,如真有心结亲,自己张一张嘴就是了,还须我们跑腿么?”
张、胡两位媒人才喝了口茶,还没等吃上点心就站起告辞:“亲家母哎,我俩都是路过,眼前还有些事,先一步走了,日后相见机会多着呢!”
范氏知道她们的来意,既然留不住,也就不再勉强,亲自送出门外,还相应地遗赠几包点心,以示心意。
景芳把恩人请到内房与母亲说话。
“伯母,这次我是专程前来求亲的。”伟山一跪到地,叩了三个响头,竟声泪俱下:“前日逢命探母,途遇山洪,与姜小姐有幸相会风雨亭,私订终身,不想回家后被强按牛头喝水,与郑千金拜堂,郑乃是义薄云天的奇女,欣然收下休书,仅以姐弟相称,致使我俩双双逃婚,昨夜她已从愿周郎,我则前来祈求景芳小姐为妻,以上实情,不敢有半句虚妄,有个副本为证。”
范氏俯身要扶他起来说:“请起,你是救我女儿的恩人,又有才貌,我女儿也有心于你,只是婚姻大事非同儿戏,须父母之命,明媒正娶,不可造次。”
“伯母在上,今小生已诉尽衷肠,与郑家的瓜葛,原是身不由己的,业已休矣,况前日已同景芳姑娘情投意合,山盟海誓,我非她不娶,伯母若不能答应,我哪怕双膝跪烂也不敢起来的!”说罢,又磕了三个头。在旁的景芳也卜通跪下:“娘,我已向天发誓,非洪郎不嫁,神灵可以鉴证。我这条命是他救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家的鬼,只要与他成亲,即使吊床过夜,瓦罐煮食,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能成全我们,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由女儿自己承担,决不连累他人!”
“娘,你就大发慈悲吧,从了姐姐的心愿,他们原已好上了,再说他虽然娶过亲,又没有洞过房,且又把她休了,对姐姐也算得上有情有义的大男儿了,你还要他怎么样呢?”景花摇着母亲的肩膀,在一旁从容催促。
“闭起你这副逼嘴!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情和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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